第60章60(2 / 2)

“你下不了手。”

玄负雪握剑的手腕一颤,险些脱力,扭过头才赫然发觉是凛迟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她身后,他看起来依旧很虚弱,刀削斧凿似的深刻脸孔面色惨白,让玄负雪几乎都要疑心他下一刻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瘫软在地,变成一张纸画的人皮。

然而凛迟面上情绪依旧是淡淡的,声音虽然沙哑但也很平稳:“魔兽天生带煞,就算重伤之后,也不会允许生人靠近,你想杀它,恐怕并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凛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就在刚刚,你把断罪剑从我腰间拔走的时候。”

他朝玄负雪伸出手,掌心向上:“你想杀它的话,我来帮你。”

“不是杀它,我只是不忍心看它活着受磋磨。”玄负雪皱起眉,但是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将剑交到他掌中,那是他的战马,比起自己这个外人,他更有权处置。

然而她刚刚把手伸出去,却被凛迟握住了手腕,随即带着她,调转剑锋,骤然发力,直接用剑切断了战马的喉管。

漫出的鲜血沾湿了她和他交握的手腕,为这场两人共同犯下的杀戮做嫁衣。

玄负雪狠狠拧眉:她对魔物天生没什么好感,但骤然见血,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自如。

比起浑身僵硬的玄负雪,身后的凛迟显然要轻松自在得多,他丢掉了断罪剑,牵着玄负雪往湖畔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蹲下,耐心细致地泼水为她洗净手指间的血渍。

玄负雪看着眼前人的侧脸,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前凛迟总是满口孤啊孤啊的叫,乍一听还以为是水边的鹧鸪成了精,可是自他醒来之后,没再用魔尊的自称,态度也过于平和了一些。

她刚要开口问,忽地掌间微微刺痛,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有些破皮,渗出丝丝血丝,飘散在清澈湖水中。

凛迟注视了一会她的伤口,才道:“怎么弄的?”

玄负雪思索回忆,不确定地道:“可能是魔马降落的时候,攥缰绳太紧被磨出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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