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 / 2)

  可百善孝为先,虽不是血亲,但她毕竟是所有皇子名义上的祖母。老人家花甲寿辰,身为太子,若是空手不送,难免要被人诟病对皇太后不敬,留下后患。

  佛像,佛经。

  他福至心灵,随手捡了一张写完的宣纸对着光看了看。

  既是吃斋念佛之人,不如就投其所好送这心经吧。毕竟皇太后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到了这个年岁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何况她亲子意外丧世,想必更无心那些身外之物了。

  前朝的事,阿绫一知半解帮不上忙,若说能做些什么为殿下分忧,大概就只剩刺绣了。

  他不知不觉靠在窗前睡过去,又迷迷瞪瞪被唤醒:“阿绫,去床上睡。”

  “嗯。”他也不知自己是去哪里,总之是踉踉跄跄倒在一张温暖的床榻上,心满意足睡去。

  “木棉……”云珩坐到榻边,“……你说若是有一天,他发现……我并不如想象般良善,实则与云璿之流无甚区别,他会失望么?”

  万籁俱寂,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他默默盯着阿绫安然的睡脸,随手抓了那人耳边的一缕头发把玩了一会儿,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日子还要过,小皇叔虽与他不算亲近,但这条人命他也要记在心上。

  “木棉,明早我要上朝,赶不回来,你到了时辰叫醒他,别叫他误了造办处的差事被怪罪。”

  木棉盯着那条惨不忍睹的麻花辫点了点头。

  云珩察觉到她的目光淡淡一笑:“明日起床,你替他拆了吧。”

  说完,他起身熄灭了桦烛,离开暖阁。

  晞耀宫够暖,阿绫醒的容易,不必先拽了衣服到被窝里温半天才敢穿。

  原本从住处出门,一路进宫再赶到造办处得有小半个时辰,今日要从容的多,只需一炷香。

  他以为自己是头一个赶到,不想一上楼便看到阿栎站在他的绣绷前等他,难得这人也这么早,兴许是昨夜又为他担惊受怕了。

  阿栎像是习惯了他时不时消失不归,也不多问昨夜之事,只抱着胳膊连声叹气:“阿绫……我不知你与太子哪里来的交情,可无论如何太子终究是太子,你就是个低微的匠人,草民贱命,出了事说舍弃就能舍弃,生杀予夺都在他们一念之间……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莫要脑子一热便惹祸上身了……”

  他又何尝不知这其中凶险,或许在旁人眼里这是自不量力,可十年间种种过往,他早不能将云珩单纯当做与自己尊卑有别的储君看待,何况……何况那是云珩啊,他又怎可袖手旁观,让那人独自面对这宫中的无尽寂寞和百般凶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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