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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刚刚冷寒的匕首上是那虫子的血液,就这样被谢淮序毫无表情的杀死。
更重要的是,他是用匕首从自己的领子上找到的。
“你没有准备驱虫的吗?”
沈亭哪里知道还需要准备驱虫的?按照他的猜测他应该前往的是较为简单的黄沙地带,而不是在这个狗屁雨林。
不等他开口,谢淮序忽然摸索出了一个小瓶子。
随后那带着呛人气味的喷雾就这样直直地喷在沈亭的身上。
“谢淮序!”沈亭这回是真的不耐烦了,只是喷雾已经喷了,他现在生气至多只能摆摆脸色。
“这是用来驱虫的,有点难闻。”
解释完之后众人都决定重新上路,雨林里寻找庇护所并不算简单,夜晚来临之后到底要面对什么并不是众人想要面对的。
沈亭皱着眉嗅了嗅自己衣袖上的沾到的驱虫喷雾,只是这一个动作,他便落后了一段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亭的错觉,他忽然感觉到周围传来一道细微的踩踏枯枝的声响,沈亭的脚步一顿。
就在沈亭犹豫的这一秒,一道凌厉嘶哑的吼声忽然从沈亭的身后传来,伴随着的是空气中难闻的血腥味。
沈亭这回再也不敢犹豫,马上逃跑。
走在前面的几人都把自己带来的武器取出,好在那条野狼似乎只是吓唬他们,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一群人。
而沈亭已经躲在了离他最近的谢淮序的身后。
“尤克里野狼,群居动物,通体漆黑,生性狠戾。”裴以云忽然说道。
沈亭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
“只是在这里的动物都不是普通的动物。眼下这条狼已经变化了,他身上的毛发坚硬,单单凭借我们手里的枪并不能将他杀死。除非你的枪法精准到能直接打进他的眼眶。那是他的唯一弱点。”
沈亭无端生起了恐慌,细白的指尖忍不住抓紧了身前的谢淮序的臂膀。
沈亭忽然觉得这些人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实在太过弱小而直接将他抛下在这里,被这匹野狼吞噬殆尽。
“谢淮序,”沈亭忽然开口,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是强硬的姿态,“你去。”
其余两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看向沈亭。某些时候这位总是仗势欺人的少爷总是太惹人厌恶了。
眼下是在训练地,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直接将他抛下,偏偏他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么也许下一秒谢淮序就会把沈亭抛出去喂狼。
虽然他们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只是一半而已。
谢淮序蹙起眉头,他想要拒绝。这并不是他的职责,他完全可以直接离开这里,又或者在这里开枪尝试能不能直接击毙这头野狼。
可是沈亭的催促却像极了需要他近身搏斗随后杀死这匹野狼。
谢淮序只是稍稍回头,却发现了一个更让他惊讶的事实。
其余两人都站在沈亭的身后,他们只能看到沈亭紧绷的脊背和略微僵硬的白净脖颈,可是在谢淮序的视角,沈亭却意外得可怜。
因为紧张害怕而死死咬住的唇肉,那双带着白手套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
“松手。”谢淮序吐出这个两个字。
沈亭慌张地准备呵斥谢淮序竟然不愿意听自己的话,却见眼前的人忽然一手拿着枪,将匕首别在腰间之后往前面慢慢走去。
谢淮序这是真的听他的话去杀这匹可能已经进化成异兽的野狼。
龇牙咧嘴的野狼用那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不断前往的谢淮序,就在这一刹那,谢淮序果断开枪。
砰的一声,徒劳无功,对于除了眼睛的位置都是徒劳无功。
可是野狼似乎看出来谢淮序并不是一位好惹的对手,不断在后退。
沈亭完全没有看清楚谢淮序到底是什么时候取出那把匕首,他只瞧见那不远处的野狼忽然怒吼一声,眼睛处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轰然倒地,最后只能发出不甘的怒吼。
这简直不是沈亭这种什么风浪都没有见过的少爷可以有的本事,沈亭忽然皱起眉头来。
他看着谢淮序走进那头已经奄奄一息的野狼,随后见谢淮序蹲下,准备将匕首拔出。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沈亭甚至都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可是变故却忽然发生在这一瞬间。
不知道是否是野狼回光返照,就在谢淮序伸出臂膀的时候,野狼忽然猛地扑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响起的枪响,一切发生太快,沈亭顿在原地,随后嗅到了血腥味。
谢淮序推开压在他身上已经死透了的野狼,随后起身看着不远处的周聿衡,说:“谢谢。”
变故在训练地是在普通不过,许多人都想不到这头野狼在被匕首插进眼睛之后还能奋起咬人。
要是没有周聿衡那一枪已经刚刚谢淮序本能地躲避,那么受的伤就不止是眼下的手臂了。
沈亭一瞬间忽然觉得这雨林中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他心中开始害怕,沈亭逐渐意识到了身边的这群人确实厉害,但是这里的野兽也很聪明。
一个不小心沈亭就只能留在这里成为这里的肥料。眼下沈亭要做的就是跟在这三个人的身后寸步不离。
谢淮序的手臂被野狼咬了一口,鲜血不断流出,而身后的野狼这回是真的死透了。
其余两人看着谢淮序的样子,又看了一眼野狼的尸体。
“沈亭,去帮忙给谢淮序上药。血腥味会吸引更多的野兽。”是周聿衡在发话。
沈亭的身子颤了颤,他看着谢淮序狰狞的伤口已经那不断流出的鲜血,脸色顿时苍白。
“你在说什么?我,我不会。”若是以往的沈亭只会是好笑地看向周聿衡,眼神示意你在说的是什么狗屁话。
可是眼下沈亭忽然清楚极了,在这里拥有权力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其他三个人。
周聿衡并不管沈亭说了什么,直接扔过一个医疗包,随后告诉沈亭快速一点,最多给你十分钟。
沈亭只能来到谢淮序的身边,脸上沾到了自己的鲜血的谢淮序忽然变得戾气十足,尤其是在露出那带着伤口的手臂。
血肉狰狞,几乎看出不原来的模样。
“沈少爷,快点动手。”谢淮序催促着依旧不敢动手的沈亭。
这样一个娇贵少爷怎么会给人包扎呢?
确实如同谢淮序心里所想一般,沈亭确实不会帮助别人包扎。
拿出医疗包里的药剂,沈亭什么都分不清楚,手里拿着绷带看着里面眼花缭乱的药品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动手。
裴以云和周聿衡在周围警戒着并不关注这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谢淮序在看到沈亭企图打开莫名的药瓶之后,忽然将另一手抬起,随后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止血的,直接撒上来。”
伤口咬在了谢淮序的手臂上,好在那只野狼在此之前已经奄奄一息,而谢淮序足够机敏,将自己的小臂和大腿抵挡。
只是这个伤口落在沈亭眼里可怖至极,狰狞外翻的伤口,鲜血就像是根本止不住一般,而谢淮序现在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
沈亭打开被谢淮序塞到手里的药瓶,随后看了眼里面白色的药粉,忽地询问:“需要打止痛针吗?”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谢淮序扫了沈亭一眼,摇摇头。
沈亭并不知道谢淮序看他的那一眼到底意味着什么,戴着手套的并不容易操作,沈亭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手套摘下。
和他的人一样,他的指尖带着颤巍巍的粉色,似乎是被刚刚的一番意外吓得不轻,而再顺着往上瞧去,雪白的腕骨之上是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样一道疤痕实在是太过突兀。
沈亭一只手摁住谢淮序的手腕,随后另一只手将药瓶举起,准备将止血的药粉撒在谢淮序的手臂上。
止血的药粉无色无味,可是一旦洒在伤口上,却宛如毒药,谢淮序一瞬间额头青筋暴起,汗流不止。
沈亭只能感觉到自己摁住谢淮序手腕的皮肉感受到了一阵滚烫的热意和躁动,黏腻的汗水顺着接触往他的身上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