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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人,想起这段话。
但他知道他后悔了。
他不该跟时絮作对的,他该好好锻炼自身的,即使无法打败时絮,只要能在时絮手底下多撑一秒也算赢啊!
那样,他或许能撑到支援,不用死在这只污染物手上了。
“每一个职业都该受到尊重,没有我们这些底层人,你们哪来的舒适生活?为什么要嘲笑呢?有什么好嘲笑的?”污染物发出了人类的声音,每说一句话,愤怒便加剧一分。
陈瀚绝望地哀求道:“我错了!我不该说时絮的坏话,我不该嘲笑你们……放过我……”
沾满污泥的手落下,陈瀚的哀求生生卡在了喉口,再也说不了话。
时絮和顾绥在生鲜超市里采购了三天的食物,回来后,时絮去楼上洗了个澡的功夫,顾绥就做出了一桌大餐出来。有无数手就是方便。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时絮躺在沙发里消食。
昨晚只睡了会就被祁愈叫醒,撑到现在早已疲累,时絮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一觉也没睡太长时间,他是被热醒的。
客厅内开了暖气,时絮睡前盖了毛毯,顾绥的体温很高,紧挨着他,热源不断传过来,热得他出了一身的汗。除了顾绥的体温之外,还有黏在他身上的炽热视线,眼神也能烫人。
时絮眼里拢着清晰的怒意,顾绥老实地往旁挪了挪,主动认错:“老婆我错了,我给你揉揉肩,不生气了好不好?”
时絮深吸口气,勾了勾手指,顾绥马上凑了过来,被时絮抓住耳朵,用力一拧。
“呜,痛!老婆凶凶!”
时絮:“别在我睡觉的时候,像个变态一样盯着我!”
顾绥:“可是老婆睡觉的样子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时絮:“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吗?”
“老婆喜欢的话,我可以自己挖的,挖出来给老婆当戒指好不好?”顾绥眨了眨眼睛。
时絮:“……”
顾绥说得认真,他是真敢这么做,反正挖出来还能再长。
时絮却不想要这份毛骨悚然的礼物,他松开顾绥的耳朵,起身往楼上走。
顾绥紧跟其后追了上去,在时絮身后喋喋不休:“老婆,你不想要吗?”
时絮:“你喜欢你就自己留着吧。”
顾绥:“老婆是不想我挖眼睛吧,老婆心疼我了,老婆真温柔。”
时絮:“……”
时絮本人都不觉得自己有多温柔,也不知道这只污染物为什么会认为他温柔的。
眼见着时絮要进屋了,顾绥快走几步挡在了门口,时絮抬眸,冷冷道:“让开。”
顾绥没退,将脸凑了过去:“老婆,可以给我个晚安吻吗?”
时絮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顾绥的嘴巴上。
顾绥继续试探:“我今天还算乖吧,做了两次大餐呢,好累的,想要老婆再给点奖励。”
时絮抿了下唇,顾绥越凑越近,和中午时一样,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试探,时絮没有推开他后,重重吻住时絮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小黑猫在楼下找了一圈,在楼梯上发现了偷窥它两个爸爸亲嘴的金蛋。
小黑猫无声喵了下,跑上去挡住金蛋,推着金蛋往楼下走。
到了客厅后,小黑猫才敢发出声音,冲着金蛋喵喵叫,开始了鸡同鸭讲般的教育。
金蛋乖乖躺在小黑猫身边,小黑猫无法看到的双眼穿过小黑猫,落在了落地窗外的一抹黑影上。
自林致那件事过后,时絮再也没做过噩梦。
最近,梦到顾绥的次数逐渐增加,从污染物的样子到人类的样子,随着与顾绥亲密接触增加,梦境也变得暧昧起来。
现实里被顾绥按着狠狠亲吻就算了,在梦里,顾绥也占据了主导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时絮冬天睡觉时不喜欢开暖气,寒冷的夜晚,他却反常地出了汗。
未睁开眼,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一下又一下撩拨着他。
窗帘半开着,明亮的月光从落地窗洒入,驱散了黑暗。
顾绥的身影一半隐没在昏暗中,另一半被月色浸润,宽阔的肩背,不夸张,恰当好处的胸肌与腹部肌肉,以及腰侧明显的人鱼线都一览无余。
顾绥背后,有无数根触手在空中浮动,被月色镀上了一层银光,却都不及那双鎏金双眼耀眼。
它们紧紧凝视着他,在寂静深夜里,将所有的欲念全部袒露给他。
那光芒太炙热,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瞬间被烫化。
时絮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这次,是不小心闯入了妖怪梦境。
顾绥的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轻轻磨蹭,目光与他相接,没有挪过半寸。
这个举动太亲密了,两人的鼻尖随时都能撞上,能感觉到彼此的一呼一吸,只要再低一点,就能亲吻对方的嘴唇,更深地感受对方滚烫的唇舌。
在顾绥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之前,时絮抬手,抓住了顾绥后脑的头发,顾绥的痛呼声立即响起。
“痛!”
时絮:“知道痛还不下去?”
顾绥撑起了身体,撑在时絮上方,仍僵持着不愿意下去:“我喜欢老婆给的痛。”
“……”
时絮没有松开顾绥,也没有加重力道,问道:“为什么不去睡觉?”
顾绥:“不想一个人睡觉,想跟老婆一起睡觉。”
时絮膝盖屈起,毫不留情地将顾绥踢下了床。
顾绥翻了个身,趴在床边,眨着无辜的大眼盯着时絮,委屈巴巴道:“老婆好凶啊。”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时絮坐起,揉了揉头发,眉眼笼罩着一层阴霾。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时絮教训人前,习惯性用这样的目光审视对方,他不会因为对方比自己弱就心慈手软,只会根据对方的过分程度而加大力度。
痛呼声持续了很久才停下,地板上堆叠了无数斩落下来的透明触手。
时絮收起长刀后,顾绥‘奄奄一息’地躺在地板上,一双眼仍贪婪地盯着时絮,时絮的教训显然没有奏效,他的视线比几分钟前还要炽热黏腻。
“老婆好厉害啊!”
时絮:“……”
顾绥是真心感叹,时絮却想到了些不好的东西,他握紧了刀柄,在‘再教训顾绥一顿’和‘随便吧,不管了’之间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最近确实太放纵顾绥了,顾绥之前还知道要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现在看他态度松动了,愈发放肆起来,还敢做出半夜爬床这种事情。
“下次再敢趁我睡觉进我房间,你就滚出去吧。”时絮放下狠话。
顾绥没有被威慑住,声音倒是弱了几分:“结婚后是要睡一张床的,还、还要做更亲密的事情。”
时絮:“我们还没有结婚。”
顾绥:“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时絮踢开蹭到他脚尖的透明触手,冷笑道:“看你表现。”
顾绥如一尾鱼般弹跳了起来,眨眼间窜到时絮面前,他的双手撑在时絮身侧,将时絮笼罩在他高大的身躯之下。
时絮眼皮轻抬,神色平静:“做什么?”
“我想要表现。”顾绥逼近,“老婆,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吗?”
这个机会代表着什么,时絮心知肚明,他没有说话,不去回应,也没有故意问顾绥那是什么意思。
透明触手被时絮无情地斩断了,顾绥可以令它们迅速长出来,但他没有这样做,他身后,只残留着两根金色触手,它们比透明触手要坚韧,时絮不想费力砍断它们,因此保留了下来。
时絮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此刻,这两根金色触手疯狂扭动着,绕过顾绥身侧,小心翼翼伸到了他脚下。
触手缓缓缠上了他的脚腕,尖端在凸起的踝骨上游移,如同顾绥的舌头般,舔舐着他的皮肤。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第一次是被顾绥含住手指后,然后是同顾绥接吻,这一次,他明明没与顾绥唇舌交缠,那种怪异的感觉却异常强烈,让他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栗。
心底有道声音在蛊惑着他——
你喜欢这种感觉的。
你想要的。
只要你开口,他会给你的,他最听你的话了不是吗?
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什么都愿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