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旗语18(2 / 2)

  于是我局促地拎着果蔬汁去了有氧区。

  刚好一位学员训练结束,我快步走上前,把我的果汁杯放在了爬坡机上,这种全员勤奋的气氛让我感到被排挤。

  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这台机器有人用吗?”

  我转身的时候,见到了一双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蓝眼睛。

  那个雨天,狼狈不堪的我,坟墓,自始至终都愿意和我保持距离的人,还有那把没派上用场的伞。

  虽然说过不想再见面的话,看到他和我一样没在上坟,而是享受活着的乐趣和琐碎,我还是挺欣慰的。

  这个年轻的橘发男人看来是常客了,扎了一个半丸子头,耳机挂在脖子上,衣服覆盖不到的地方出了些薄汗,他的口吻既清冽又礼貌。怎么会有人下了班还有精力健身,我不懂。

  我陷入沉默。

  他逐渐有些不耐:“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对方是感官敏锐的异能者,一开口的话恐怕会被他认出来,我铁了心,今天谁来我都不可能开口,我只是坚定地站在他面前,试图营造这台爬坡机已经被一杯果蔬汁征用的局面。

  “如果不使用的话能不要占着机器吗?”

  终于,我看得出他的耐心在耗尽的边缘。我当然也想先假装上爬坡机,但我肚子里的牛肉和意面恐怕不答应,晶子来了发现最后一台机器被截胡恐怕也不答应。我试图用坚定的眼神和手语让他知难而退,对方的语气却一下子变得体贴:

  “你是哑巴吗?”

  我:“?”

  我:“......?”

  远处的教练在喊口号,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他和我的沉默中,我缓慢而屈辱地点头。

  是的,我可以是。

  他貌似一下子慌张起来,说一些“我不是故意勾起你伤心事的”(你确实也这么干过),“照顾你的人在哪”,“怎么都没有特殊群体有氧区啊”,最后小心翼翼地问:“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我:“……”

  我无言以对。

  “我就在隔壁的力量区,”赭红发色的年轻人面露纠结,“你需要帮忙就叫我,我是说,你可以拿个东西砸我,哑铃,水杯,毛巾什么的。”

  而我的良心已经感到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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