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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谢非迟的手机响了一声微信信息声,因为电脑也登着,他便直接挪动鼠标打开正在跳动的微信图标。
【什么都行的金主:[转账]】
“你又给我转账干什么?”谢非迟看着转过来的五十万,说话的同时直接操作了退款。
“你都认为我是你金主了,那我肯定没事就得给你转账才配得起这个称呼。”傅邵易说得云淡风轻,在看到转账被退回来后,他又重新发起了一笔,“退回来做什么?跟傅栩言那几人学一下,他们收我的转账从来都是秒收了再说话。”
“傅栩言是你弟,我怎么能跟他比!”话接着话,谢非迟就这么不严谨且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
在谢非迟瞬间觉得自己这个身份说这话不太合适时,傅邵易反倒自然地回应了,“那确实比不了,毕竟我们可是站在民政局宣誓台上一同宣誓过结婚誓词的,是要同甘共苦终生相伴的,所以你应该收得比他们快才对,以后练练手速。”
“......”
听完这话,谢非迟嘴唇合合闭闭,愣是了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当时宣誓的时候,还真是他站在傅邵易身边一起念结婚誓词的。
不过虽然反驳不了,但最后来回退了三次款,是傅邵易败阵没再发起转账了。
各自在书房忙完各自的事情后,谢非迟在傅邵易的帮助下,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短袖睡衣,冬天还没来,今天他在医院的时候流了一些汗,如果不冲洗一下再换身衣物的话,可实在难受。
当然,这里指的帮忙是傅邵易去给谢非迟拿了两张木质靠椅放在浴室中,再帮他拿好换洗衣物,最后又给他的右脚缠了一层透明膜防止沾到水。
本来傅邵易还想帮他脱下长裤的,但被一脸震惊的谢非迟拒绝了。
谢非迟缓慢小心地冲了个澡,再随便呼啦了几下头发就算了事,费劲的地方全使在脱跟穿裤子了。
洗完澡被傅邵易进去浴室抱着出来的谢非迟,恹恹地靠坐在床边,整个人都疲了。
“给你吹下头发。”傅邵易完全不着急自己还没洗漱,拿了吹风机在床头边插上了电源。
谢非迟见状,精神瞬间又不焉了,蹭地一下子直起身,然后接过傅邵易手里的吹风机,“我自己来,谢谢。”
虽然医生说前两天尽量不要自己下地走,可谢非迟也没觉得自己真要麻烦傅邵易一直伺候着他。
刚才洗澡前他嘴上已经说过好几次自己可以慢慢移动让傅邵易去洗漱的,但傅邵易完全不听,还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你自己在这边移动,你的脚更痛的时候,我可洗不了澡。”
而谢非迟听到这种话总是不知道回什么,甚至还不合时宜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在浏览器搜到的某句情话——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当时在看到这句的时候,谢非迟就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来这种话,虽然傅邵易没明着说出来,可好像潜在话是这个意思?
话头被堵得死死的谢非迟,只能随傅邵易在他洗澡的时候,坚持陪同地站在浴室门口“听候差遣”了。
“你快回房间洗澡吧。”谢非迟举着吹风机,抬头看着傅邵易说话。
傅邵易见状,只是低头问了一句:“今晚想在哪里睡?你去我房间,还是我过来你这睡。”
听到这话,谢非迟握着吹风机直接愣了。
“还是在你这吧,我去洗澡,你先别乱走,有需要什么东西,等我洗好澡出来,我会很快。”傅邵易见他没及时回答便自顾安排着,语气听着是半分没有商量的余地。
仿佛不管在哪睡,他都得跟谢非迟睡一块。
听完他的自顾安排,谢非迟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
这两晚在医院,他们就是睡一块的。
不管傅邵易是想照顾他也好,还是单纯地想以后都跟他一起睡,好像都没毛病。
谢非迟边吹着头发,边思考着为什么还没有跳出来一个人来让他滚。
他逃避思考自己跟傅邵易亲密接吻这件事事,可他不能逃避思考自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人心是贪婪的,人类的情感不稳定,还不受人类本身控制。
谢非迟很明白人与人一旦有联系就容易产生太多情感,所以他一来到这个书里世界,就一直坚定自己是要走的。
当时猜测任务的时候,奔着完成可能就可以走了,所以他积极地推着自己直接进行,可这只能是建立在自己从头到尾不会产生什么情感的情况下。
他还没来多久,这几日竟开始产生不舍得走的情绪了。
这很危险,也很不应该。
谢非迟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道了。
他就不应该大胆地自作聪明,大胆地想着什么一意孤行,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能操控改变的,不管在哪,他似乎永远处于被动处境。
“在想什么呢?”傅邵易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见谢非迟靠坐在床上严重发呆的样子,走近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谢非迟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着正背着灯光站在自己跟前的傅邵易,盯着对方嘴角明显的伤口,摇了摇头,“没想什么,你也吹一下头发吧。”
“嗯。”
吹风机插着电源放在床头柜上,傅邵易微弯下腰拿了起来,刚准备按下开关时。
“要不要我帮你吹?”谢非迟开口说话了,“当你照顾我崴脚的答谢。”
傅邵易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一下,低头垂眸就能看到谢非迟那双很亮也很好看的眼睛,此刻里面散发着温柔却又真诚的情意,傅邵易的心尖处似乎被轻轻挠了一下。
“那麻烦你了?好好吹,别烫着你家金主。”傅邵易眉梢微扬,很快把手上的吹风机递给谢非迟,然后直接往床边坐下了。
傅邵易没有选择背对着谢非迟,而是面朝着他,还很积极的微俯了一下身子,好让现在行动不便的谢非迟能够得着他的脑袋。
谢非迟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先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过多犹豫,一手持吹风机,一手抬起,轻轻抓住了傅邵易擦干水滴的发尾。
吹风机一运作,两人耳边只剩机器传来的嗡嗡风声。
翌日清晨, 谢非迟因为脚伤,比平日里的生物钟还要更早睁开双眼。
这一夜,他睡得不是特别好, 脚总是一阵一阵抽疼是一回事, 心里藏着事更是一回事。
一睁眼一稍微动脚,直接一股极大的余麻阵痛, 谢非迟缓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随着他的睁眼,脚的痛感也苏醒了。
谢非迟感受着左掌心的温度,脑袋往旁边一转, 看到呼吸轻浅正在熟睡中的傅邵易脸庞轮廓。
昨晚两人正式入睡之前, 傅邵易如同在医院那般, 是牵着他的手睡觉的。
两人的睡姿都很安分, 睡之前是什么样,醒来依旧是怎么样, 丝毫没有越界打扰对方。
谢非迟醒了也没急着要起床, 他不用刻意看时间, 都知道现在时间肯定还很早, 所以他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生怕吵着傅邵易睡觉。
家里的窗帘要比医院的防亮很多, 虽能透过窗帘缝知道天亮了, 但整个房间还是黑乎乎的。
谢非迟其实是想继续睡一会的, 可他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全是一旁熟睡中的傅邵易传来的清浅呼吸声,索性, 他默默侧过身子开始面对着傅邵易,也给崴伤的脚换了一下方向。
盯着傅邵易的面容轮廓, 谢非迟以为自己会不受控制想很多,然而真面对着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心情也莫名归于平静。
时间不知道走了多久,没关紧的窗帘缝隙之中开始慢慢透进几分阳光,让谢非迟借着当下这个姿势,再次有机会的近距离看清了傅邵易。
还有对方嘴角那个明显的伤口。
伤口从黑暗中逐渐显露出来的时候,谢非迟心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咬这么重的,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太狠了,太不留情了。
盯着那处伤口,谢非迟觉得自己下嘴真的太重了,明明自己也不受控制吻回去了,到底哪来的资格让自己敢咬这一嘴的。
望着望着,谢非迟伸出没被牵绊的右手,没忍轻轻碰了碰傅邵易被咬伤的嘴角,已经有点结痂了。
触碰的动作维持了几秒,在谢非迟回过神想收回手时,右手却突然被紧紧握住了。
发生得过于突然,吓得谢非迟心头一震,想急忙抽回手。
“这是干什么呢?”傅邵易身姿微动,声音带着些许刚醒来的沉哑,手心紧握着干“坏事”的手背没打算松开,“你昨天都当场咬回来了,是突然觉得还不够解气吗?一大早憋着气是想把我嘴撕烂?”
沉哑的声线,听不出情绪浮动。
“......”谢非迟心跳得非常快,脊背僵硬,一句话都没有说。
见他不说话,傅邵易也不在意,维持着双手相握的姿态,又开口问他,“怎么那么早醒了?脚很疼吗?”
谢非迟动了下手想抽出来,见完全抽不动,便只能轻声开口了,“没那么疼,刚醒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