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那我也认了10(1 / 2)

第10章那我也认了

裴宁一路跟到唐不悔的住处,一进门就皱了眉:“你破产了?缺钱?怎么住这种地方。”

她伸手刮了下墙皮,簌簌往下掉灰。

在裴宁眼里,有些人属于天生贵命,不管落到多深的泥潭里,都会斗志昂扬地爬出来,爬不出来也会有人奋力托举。

唐不悔就是这样的人。

她没办法把她和落魄之类的字眼联系在在一起。

在她的潜意识里,唐不悔无论在哪儿,她都会是最妖艳最铿锵的那支玫瑰。

说起这个,唐不悔忍不住笑:“没,不至于,这是我外婆的一处房产,回她喜欢这里,所以临时住一住。而且……也没有很差吧,你这副嫌弃的表情。”

房子旧了点,但几十年前也是很不错的房子了,面积也不小。

望江路的红景花园,坐落在明城最老的城区,城市原本的中心,后来因为城市规划方向的改变,慢慢把这里挤到了最边缘。

这里离唐不悔上班的地方足足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谁又能想到,一个在中晟集团顶楼上班的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裴宁点点头,不理解,也不尊重,嫌弃地捏了捏鼻子:“我感觉我都能闻见霉味儿。这住久了对身体不好吧!而且不光你,无忧还那么小,怎么能由着她性子。”

唐不悔“啧”一声:“被资本主义腐蚀得这么彻底啊?这么大一个小区,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

外婆也一直独居在这里。

其实唐不悔记事起就没有外婆了,尽管母亲说外婆还抱过她。

这处房子母亲也没有带她来过,她是从母亲的遗物中发现的,让人意外的是母亲一直有为它续费和保养,唐不悔找到这里的时候,房子由楼上一对儿老夫妻帮忙照看,尽管已经很久联系不上母亲,但他们还是帮忙付了各种账单,偶尔会进来检修和维护。

唐不悔核对后一一结清了,并去公证处办了继承手续,正式过到了她名下。

她想,大概是母亲怀念外婆才留下的吧。

裴宁听她说这话,忍不住笑了。

其实裴宁小时候住的地方更破,全家六口人挤在一栋小三居里,爸妈住主卧,爷爷奶奶住次卧,她和弟弟睡一间很小的房间里的高低铺,那房间一半做卧房,一半还要堆杂物,书桌很小,摆在一堆杂物中间,尽管已经很窘迫了,弟弟每每还要霸占她桌子。

那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卧室,有一张只属于自己的桌子,有漂亮的装饰,没有杂物堆在脚下。

裴宁耸肩:“我只是觉得你和这里不搭。”

唐不悔在玄关处换了鞋,把钥匙和手包都扔在桌子上,走去阳台推开窗:“日照不好,有点潮湿,注意通风就好了。”

其实以前上学那会儿,裴宁觉得唐不悔是那种壁橱里的娃娃,精致、高贵、高不可攀,她甚至无法将她和太生活化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比如现在,觉得不真实。

大概自己从

小穷惯了,很难不把贫穷和窘迫联系在一起。

所以本质上,还是觉得她不该变得窘迫吧。

“宝贝,这都不像你了。”裴宁由衷说。

唐不悔回过头,露出些玩味的笑意:“那我该是什么样?”

“高高在上,大杀四方,睥睨天下,唯我独尊。”她上学时候语文就差劲,搜肠刮肚也才能找到这么几个词语。

唐不悔沉默,表情一言难尽:“醒醒,封建王朝早完了,新时代没有皇帝。”

裴宁跌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这突如其来的冷幽默让她想起来,唐不悔其实还是有很多温和柔情的一面的。

比如那时候她带她去她姥姥家,她姥姥住在巷子里,附近的老街坊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她一辈子都在这条街生活,所以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但其实她生活已经很难自理了,年纪大了,耳背越来越严重,眼神也不好了,戴着镜片极厚的老花镜,总是认不清人。

妈妈要接她走,她坚决不答应,所以寒暑假的时候,裴宁总回去陪她住。

唐不悔去的那天是冬日晴好的一天,她老早就听说姥姥耳背,于是见了面,趴在老太太耳朵上气沉丹田吼一声:“姥姥好!”

给老太太吓一跳,抓着她的手:“好好,个子大就是有劲哈,说话都有劲。”

裴宁在旁边笑得不可自抑,说:“也没那么耳背。”

唐不悔个子偏高,身上瘦却有肉,看起来匀称健康,美得很有生机。

好像老老少少都不大待见她这种温柔不足凌厉有余的女孩子,可她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又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她陪老太太唠嗑,扯着嗓子嗑着瓜子,也不觉得费劲,盘腿蜷在门口的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看起来随和,无忧无虑的,丝毫没有平日里那份冷戾不好惹的样子,像某种懒散的猫科动物。

后来过了十几年,老太太脑子越来越不清醒了,偶尔见她还会问一句:“那孩子呢?最近怎么不来家里玩。”

从小就耻于被人知道家境有多么窘迫的她,唯一带回家的朋友,也就唐不悔一个。-

“你了解她多少?”季显荣的目光鹰隼一般锐利逼视自己的孙子,啪啪拍着桌子,怒意漫延。

季闻识沉默片刻,抬眸道:“不多,但足够了。”

“扯淡!”季显荣额角青筋暴起,“你知道什么?”

有人敲门,高律师轻脚走进来,看了季闻识一眼,最后垂下眼眸,识趣地保持安静。

“东西都在这里了。”他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放下来。 季显荣显然早就看过,这会儿看都没看,抓起来摔到季闻识面前:“你知道你还往上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