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忏悔(2 / 2)

  夏厅必须打赢,祁染想,只能打赢,如果不取得完全的胜利,无法给民众交代。

  让他感到鼓舞的是,钟长诀透过口风,北疆共和国有意加入这场战争,提供武器和技术支持。他们刚在导弹侦查方面取得了技术性突破。

  如此来看,打赢并不难,可是,什么时候打赢呢?

  选举年已经到了。

  祁染时不时会思考联首的想法,不过只是一会儿,很快,他就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门外,时不时有护士抱着残肢匆匆走过,之前,仅仅是看到伤口断面,也会让他反胃,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人手总是不足,他有时也会加入送餐的队伍。到达病房时,经常能看到弥留的伤员。亲人无法赶到,站在床前的总是教长。他们一手放在圣典上,一手握着双环项链,祝愿受苦受难的灵魂早入永春之国。

  伤员闭上眼睛,祁染会跟着房中其他人,低头默哀一分钟,然后匆匆离去,继续下一项工作。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他才向同事们告别回家。他每天都很晚回去,简直像和钟长诀比赛似的晚。

  宵禁中,只有公共交通的灯光。祁染看到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在黑暗中,它如同一条穿过夜色的船。

  回到家中,借着淡淡的星光,他惊奇地发现,钟长诀已经回家了。

  “今天这么早。”祁染将外套脱下来,搁在椅背上。

  “嗯,”钟长诀问,“吃过饭了吗?”

  “在医院吃的,”祁染说,“圆面包配酱瓜。”

  “今天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送走了十五个,还有二十六个坐上了运输机,回后方治疗了。”

  钟长诀点了点头:“我帮你放好水了,还有点温热。”

  这真是意外之喜。祁染匆匆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将热水撩到身上。洗着澡,刚刚的对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叹了口气。

  自从轰炸阿尔科夫后,他们的对话总是小心翼翼、精心设计的,每天只聊琐碎的日常,只问对方有什么需要。战争、时局、政治议题,再也不出现了。

  他们绕过房中的大象,在外围打转。

  越是如此,它的存在越是让人如鲠在喉。

  他洗漱完,走进卧室,躺在钟长诀身边。对方侧过脸看他,他很自然地仰起脸接吻。

  对方伸手搂住他的腰,手指在光裸的皮肤上滑动,那样黏腻,那样火热。他两腿挂在精壮的腰上,感受到巨物蓄势待发。在汲取温暖的一瞬间,压在胸口的黑暗会暂时驱散。

  他闭上眼,让自己沉入爱欲的洪流中。

  他们还是会亲吻,会拥抱,会上床,会依偎着入睡,他们还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还是爱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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