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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知道柳成条可能压制不住三年级的学生,唐意柔还是将更多的二年级生放在了自己的队伍里。
即便联邦第一军校因此输了,那被问责的也不是她唐意柔,相反,在拉胯队友的衬托下,她反而成为了唯一力挽狂澜但惜败于猪队友的英雄。
柳成条现在很急,又急又憋屈,他可不想当那个用来衬托唐意柔的“猪队友”。
因此,当小队通讯群里宋时三的信息弹跳出来时,他简直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兴奋地蹦跳了起来。
【宋时三】:我们准备在五分钟内抢占7号据点,并且会在7号据点
坚守二十分钟,还没有登记物资分的队员可以来这边登记。
她的语气不像是商议,更像是在通知,一时间,联邦第一军校所有运输队员的目光都汇聚在这条消息之上。
战场上,一分一秒的差距都可能殆误战机,更何况是积分赛这种争分夺秒的竞争机制。
几乎是紧跟着这条消息后面,通讯界面上弹出了一个计时沙漏,五分钟的倒计时正式开始。
解说台和观众席只看得到镜头下各军校的动作,看不见他们内部的通讯。
因此,众人并不清楚联邦第一军校内部发生了什么,只从地图上瞧见白银B区的那支运输小队和其他零散的运输队员,忽然商议好了似的,集体向着7号据点的方向加速移动。
观众席松了口气,弹幕重新热闹起来。
“果然,我就说嘛,第一军校不可能只靠着几个据点赛的替补队员区抢占上岸线的据点,看,这是要集合大部队进行围攻了。”
“就是,而且我算是看明白了,之前他们拿下前几座据点,其实靠的都是那个叫宋时三的偷袭!她手里那个什么钩索,简直就是偷爬滚摸搞暗杀的一把好手。不过嘛,对付明源图纳几所中下游军校的后勤人员或许还好使,7号据点现在可是被阿塞纳军校稳稳占据,她那套只会翻院墙的骚操作注定会在这里吃瘪!”
“这个什么宋时三,是兵器科学院的吧?我还指望看他们那传得沸沸扬扬唬了不少人的元素兵器呢,搞半天就是个能甩得很远的钩索吗?就这??”
“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精神力C的废物而已,你指望她有那个胆量去正面交锋?坐等被吊打!”
联邦第一军校,校园内,围坐在直播投屏前的战斗系学生们同样看到了这些出言不逊的弹幕,但他们一个也没有吭声,不是因为羞愤,而是出于同情。
对这些观众的同情,或者说,幸灾乐祸。
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天真地揣度宋时三的实力,奚落她手中看似毫不起眼的元素兵器,然而现实教会了他们如何做人。
现在这些弹幕的语气有多傲,待会儿他们的脸就会有多疼。
黄金区的五座据点,除了7号的阿塞纳和3号的第六军校暂时较为稳定,其他三座都正打得火热。
阿塞纳军校在上场比赛的积分排名中位列第二,仅次于联邦第六军校,以大炮一样凶悍不讲理的战斗风格而闻名。
每次接敌,绝不审时度势,哪怕是以二换一,也势必要把敌方队伍也啃下一块肉来。
这场比赛中的获胜标准是积分,而积分又是靠运输物资或占据据点来获取,人力资源在其中极为重要和珍贵。哪怕是以一换一都是不值当的买卖,何况是二换一。
七号据点虽然处于黄金区,但位置较为偏远,被阿塞纳以一番敌我不分的攻势占据后,一时之间也没其他军校敢去找它的茬。
因此,一片混乱的赛场中,只有七号据点看起来较为平和,暂时避开了其他军校的耳目。
宋时三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七号选为首要目标。现在第一军校还有许多运输队员身上的物资没有登记,当务之急是为他们创造一个己方据点,释放出运送下一趟物资的劳动力。
她潜行到据点附近,示意唐甜甜等人先不要行动,随即手中钩索一甩,轻车熟路地攀上了瞭望台。
战斗正式打响,解说员瞬间来了精神,拿过麦克风投入战局。
他本来就是战斗解说,不是战术解说,先前战术判断上频频失误,宋时三在石器区那边的战斗又往往几秒钟就完事儿了,根本没他开口展现的机会,别提有多憋屈了!
现在遇上实力第二的阿塞纳军校,解说员两眼放光,期待着双方人马的会面。
“同样的招式!宋时三选手攀上了窗台!但这次她要面对的是阿塞纳军校号称‘铁壁铜墙’、几乎无人可破、精神力足有S级的守塔人常铠同学!……哎呀,常铠同学似乎已经发现了窗台的动静,常铠同学出手了!”
弹幕区热闹一片,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在为宋时三担忧。
镜头里,蓄足重量的大掌猛地拍向瞭望台的窗口,连带着窗台处灌了铁水砖石也纷纷塌落,原本正正方方的窗口忽然豁开一个大洞,残缺的视野透出里面的半个人影来。
这一掌是真的不分敌我,宁肯毁了窗台也要将宋时三的钩爪一齐打落。
几十米的高台,失去了着力点,宋时三的身影在空中飞速坠落。
一个没有A+级风元素庇护的人,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必死无疑。
站在瞭望台残破窗口的常铠却似乎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他双手呈前后握棍的姿势,精神力在空中几乎凝成实质,雷电交织成的巨型长棍垂直加速,加速度越来越大,甚至远远超过了宋时三下坠的速度,带着一副不将人碾成肉泥不肯罢休的气势,朝着宋时三狠狠砸去。
“时三!”唐甜甜忍不住低呼出声,手中柳叶双|弩已经瞄准了那根巨型长棍,下一秒就要连弩齐发。虽然知道作战服中特殊芯片会展开护盾,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担心。
云起鸣也在后面做好了托举的准备,宋时三没有A+级精神力,但他有,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虽说不能帮她彻底稳住身形,但起个缓冲垫的作用还是能够做到的。
然而,宋时三脸上没有半点被打落的惊慌神情,她轻巧地侧了个身,钩索收回手中,转瞬消失不见。
在钩索消失的同一秒,一道巨大的气流以剖天彻地的气势凌空而起,明明宋时三手中空无一物,但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那道强大的剑气。
这道剑气一往无前,由底至上,没有丝毫阻碍地劈开直压面门的柱状长棍,直直冲向天空。
方才还雷霆万钧的巨棍,此刻在众人眼里就仿佛从空中垂直落下的脆嫩竹节,生不逢时地恰巧撞上一把锋利的柴刀,在半空丝滑地劈了个叉。
宋时三毫发无损地从裂成两半的雷霆巨棍中穿出,看着它们掉落在地,化为无数碎雷。
但她的动作还没结束,只见她手腕一扬,在落入雷区的前一秒,钩索再度出现。
这一次,钩索瞄准的是站在窗口正探着半个身子往外看的、身材魁梧的常铠。
钩爪顺从到仿佛有灵性,随着宋时三轻扬手腕的动作,稳稳嵌进了常铠肩头。
重力坠落的加速度打了常铠一个措手不及,他急忙稳住下盘,勉强没被这钩索即刻带飞,但下一瞬,不知从何而来的爆发力将他整个人拎起甩出。
这股力量蛮横霸道,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带着他撞破那已经残缺的半扇窗口,飞出七号据点之外。
钩爪在发力的同时,锁链就已经紧紧缠绕住了常铠。借着他身子飞出的离心力,锁链另一端的宋时三也腾空而起,几步路翻进了窗台。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快,宋时三顺利跃进七号据点的瞭望台时,人们才发现,那条钩索不知何时已经全须全尾回到了她的手里。
塔外的天空,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弥留的惨叫声中,逐渐消失在了天际。
解说员:“???”
弹幕们:“??????”
不是??常铠人呢???
他们期待那么久的对决呢???
阿塞纳的铜墙铁壁、无敌的守塔人常铠,就这么水灵灵地被甩飞出去了吗???
一名经验老道、履历光鲜的赛场解说, 此刻他应该用激昂的语调、绝妙的比喻、精准的形容的描述赛场上的这一幕。
但他只嘴唇嗡动两下,声音和脑子一样卡了壳, 茫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屏幕。
现在,解说员已经认命地发现,战术上他的脑子理解不了宋时三的回路,战斗上他的脑子也跟不上宋时三的动作。
如果标点符号能用声音表示,他也很想像此刻刷满屏的弹幕一样,缓缓扣出一排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