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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跳跃得太快,方咛不解,却没有出声阻止。

  男人继续悠悠道:“我把那条小狗带回了公寓,一开始小狗对新的住处不熟悉,每次我出门上课时,他就在家里搞破坏,最严重的一次,差不多整个屋子都被毁了。”

  方咛皱眉,似乎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状。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突然对她说这么一段风牛马不相及的过去,但又忍不住好奇后续。

  “……然后呢?”

  男人微笑:“然后它现在已经很听话了,这次我回来得匆忙,没带它一起,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方咛有些惊讶:“你还在养它?”

  “不然呢?弃养它吗?”黎雅博摇摇头,语气低沉,透着几丝温善的怜悯,“一条小狗而已,房子被毁叫人来打扫就好了,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负担不起的损失,况且养它也费不了多少钱,偶尔和它玩一玩,还能打发时间,你说对么,方小姐?”

  方咛垂眼,眉头不自觉皱起。

  没有得到回答,男人也不生气,而是起身向展示橱柜走去,打开柜门,不急不缓地挑了只玻璃杯。

  杯子远比他的红酒杯要精致得多,上头甚至还刻着浮雕,与其说是杯子,不如说是赏心悦目的工艺品。它还没被使用过,当然也没有被消过毒,只有佣人在偷懒打扫的时候,会简单用抹布擦两下。

  黎雅博倒酒,拿着酒朝她走过来,在她之下两层的楼梯阶口停住,他很高,站在矮她两阶的楼梯上,身高正好和方咛齐平。

  他礼貌地将用抹布擦过的、看似干净的杯子,盛着酒递给她。

  “我父亲也养过一条狗,只不过那条狗在很久前已经生病去世了,可能是舍不得那条狗离开吧,后院的狗屋还在,但他再也没养过新的狗了,所以后院一直很冷清。”

  “托方小姐的福,这个家终于重新热闹起来了,多谢。”

  不等方咛做出反应,男人便用自己的杯子伸手与她的碰杯,杯壁碰在一起,振荡发出悦耳的玻璃声,却如同一声惊雷,从方咛的脚底震慑至头顶。

  这一句道谢的话优雅且温和,却只有方咛知道,他在用最绅士的礼节,做着对她最斯文的羞|辱。

  如果她表现出听懂了的样子,正合他羞辱的意,如果她装作没听懂,那么这份装出来的愚蠢,也正好取悦了他。

  无论方咛此刻是什么表情,都不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漂亮而清纯的一张脸,小脸樱唇,眼尾无辜,眼睛里仿佛天生含着濛濛的水意,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好看。

  黎雅博看着她,蓝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和煦的笑意。

  “适量的酒精有益于入睡,祝你做个好梦,晚安了,方小姐。”

  黎雅博上了楼,而方咛仍旧站在原地,身侧是刚刚他路过她上楼时留下的淡淡苦艾香。

  喜欢这种香味的人会爱上这种带着苦调的香味,而不喜欢的,只会觉得这种味道令人生厌。

  黎雅博的那杯酒,方咛没喝,直接倒在了水池,她一晚没睡着,担忧着自己从明天开始起在黎家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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