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义之人26（1 / 2）
安静的房间里。
江天晓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突然间自己哪来的勇气，就是很想知道一些关于艾尔默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可是失忆人设，他基本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艾尔默，艾尔默没透露多少信息给他，这也太不公平了！
好吧，他本身确实也有些好奇，可能还带了点关心。
见艾尔默这次没像以前那样理都不理直接转身离开，江天晓觉得他们的关系或许真的有所亲近，至少艾尔默会停下来思考他的问题了。
他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没有别的意思，艾尔默。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
他似乎有些紧张：“你看，你都知道我是孤儿，是被人从普洛科奈拐过来还受伤失忆了的，你知道几乎我的一切，我却不怎么了解你。”
黑发少年的眼神在昏暗的月光下似乎有些湿润，这一刻他倒是像小说里描写得那样无辜，还隐约带了些失落。
“我只是，想像家人那样关心你。我跟着你这么多天……我们都是独自一人，甚至发色一致，好多人都会把我们认成兄弟，不是吗？”
虽然他说得诚恳也很打动人心，但卡伽诺只觉得江天晓果然挺厉害，下次遇见刚才那种情况就继续把他丢了吧。
江天晓觉得自己拿出了毕生的演技，或许其中有一丝真情。
毕竟就目前的经历而言，他很难对艾尔默生起什么恶感，甚至喜爱加倍——除了刚才把他丢在那里自己跑了。
艾尔默好像的确被他剖心般的话语打动了一点，他定定地看了江天晓一眼，清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让听见内容的江天晓都为之一惊。
“我的父母，死在那些贪婪的鬣狗手里。”
死在为反抗那些不义而诞生的组织手里，这让他觉得曾经追求理想的自己也死在了那场雨中，留下的是迷茫不知归处的灵魂。
他的情绪有明显的波动，至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江天晓见过艾尔默语调最带感情的一次。
“我无法，不对此感到愤怒。”
江天晓觉得自己好像做了错事：“抱歉，艾尔默，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怎么会……安纳托的治安不是……”
不提因维德尔战纪里提过的内容，就他这几天的体验也感觉安纳托的治安没有糟糕到哪里去。
艾尔默的父母死在仲裁庭手里，为什么？他们触犯了什么律法吗？然后艾尔默是准备为他们报仇？和主角的立场相冲，这不是拿了反派剧本吗！
江天晓瞳孔地震。
但艾尔默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纠结，他此时的声调又恢复了毫无波澜的样子：“不用道歉，现在的安纳托也不同以往，我不会就此迁怒。”
他的表情给了江天晓一点安慰。太好了，只要别站到主角对立面就行，自古反派可没什么好下场啊！
然后他就听见艾尔默接着说：“归根结底，造成一切不公发生的都不会是仲裁庭。那只是一把利剑，最根本的原因——是人。”
隐藏于月光下，无光的阴影为他的语调添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人的思想无法轻易改变，但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什么幕后黑手发言啊！快撤回！
江天晓内心尖叫。
艾尔默的神色此时有些肃穆，虽然他一直都是这副冷淡的样子，但此前是对事物漠不关心的冷漠，现在却像是对某种理念的坚信。
“是的，我们。”
“虽然你失忆了，忘记了许多常识，但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些——”
所谓传说与神话，半真半假。
这片大陆没有名字，就像生于海洋的鱼不会知道自己栖息的地方叫海，被人类豢养一生的鱼也不会知晓自己生活地方的叫鱼缸。
生活在大陆上的人们从不会去探究遥远的海洋之外还有什么，毕竟远去的人从未归来。甚至于在千百年前神迹降临之前，无人知晓人类也能在汹涌的浪潮中执舵扬帆。
信仰自古以来就存在，疾病、战争、科研、灾祸，希冀与绝望中最易滋生信仰。从刀剑斧弓到如今的车马枪炮，无数信仰诞生又消失，没有敢称得上正统。
直到因维德尔帝国几近统一大陆后，这些暗中发展的教会流派终于登上了舞台。
目前最正统的流派来源于因维德尔大帝的亲自执笔写下的圣典，由三位至高主神与若干下属神组成的神话体系。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毕竟从未有人见过所谓的神明。尤其是掌握超凡后，人们更倾向于这些拥有伟力的神明其实是最初掌握力量的超凡者。
大帝笔下的三位主神分别执掌战争与时间、感知与空间、司法与权力之职能，但除此之外民间一直流传着另一种说法。
三神之上有更高位的主神，是他将自己的权能赐予了三神……也有说法是三神窃取了主神的权能，将其杀死在至高的王座上，是三名可耻的背叛者。
当然，以上两种都不是主流说法，在大帝是坚定的三神说支持者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去触他的霉头。
听到这里，江天晓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回忆着自己所知的一切，接着艾尔默的话喃喃地补充。
“志高的主神是一切缄秘的化身，是最纯粹的求知者，是智慧的集大成者，也是思想理念的先驱。”
改变理念，所以艾尔默其实是缄秘主神的信徒？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有信仰的人啊，我还以为和列奥一样是无信者。
面对艾尔默的眼神，艾尔默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我们是隐秘的护卫者，不死鸟燃烧泯没的余烬，于此时重燃，与此世相接，不义之人终会付出代价，你我将在缄秘的门扉处重逢。”
艾尔默眉眼微垂，像是对着虚空述说自己赤诚的忠心。
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江天晓看不懂的情绪：“我不会特意去追究陈年往事，但不义之人终将付出代价，再凶猛的烈焰最终也会化为灰烬。”
江天晓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他有些不安：“告诉我这些真的没关系吗？”
关于你是某个教团的成员，还信仰着帝国官方没有登记在册的存在的事情。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打算对你隐瞒。”
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走近，伸手摸了摸江天晓的脑袋，仿佛这个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的少年真的在他心里占了一点位置。
“你喊我哥哥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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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艾尔默离开了。
门被关上，江天晓此时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
经过一番漫长的思考后得出结论，首先，艾尔默确实开始接纳他这个不速之客了。
列奥在小说里判断出艾尔默背后可能有什么动荡安纳托港的秘密，这个秘密会是艾尔默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