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个姜闻音啊2（2 / 2）
辜乱云却没给他清醒的机会，只是说：“我们一起？”
姜闻音胡乱地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分组两个字，随意地点点头：“可以。”
辜乱云点点头，随意地将单肩包丢在椅子上，然后举起手，朝统计分组的老师说，“老师，辜乱云和姜闻音一组。”
崔现不得不和不认识的隔壁班女孩子组成尴尬二人组。
于是从那天之后，这小子就想着法子撺掇辜乱云弃姜投崔。
被戳穿目的的崔现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很坦然，理直气壮道：“你和那个姜闻音以前难道认识吗？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当然选我！”
辜乱云：“我选学分。”
崔现眨眨眼，努力可爱，嗲着声音喊：“云云哥哥……”
可惜一米八的肌□□育生实在是和这套动作不相匹配，令人恶寒。
连辜乱云那张泰山崩于前都临危不乱的脸都有了些变化，露出一丝嫌恶来，吐出一句：“闭嘴。”
此时食堂里人不多，他这声闭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相邻不远的那桌背后说人坏话的心里有鬼，以为被训斥了，脸色一僵。
最开始谈起姜闻音的那男生顿时觉得丢了面子。
平时还好，就当没听见，今天还有这么多女生在，他面子落不住，一下子有些来火，挺起腰，提高音量道：“你说闭嘴就闭嘴？你老几啊！”
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喊话，仅仅只是听到有人在食堂大声喧哗而被引起注意的辜乱云随意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单纯地看了一眼——有女生看清楚他的脸，捂着嘴小声地讨论起来。
身边女孩子们之间的氛围一热起来，那男生就更觉得难堪，本来只想回呛一句，现在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看着辜乱云，发觉对方是他最痛恨的小白脸帅哥，心下更是鄙夷万分，再想到也被他划为小白脸帅哥的姜闻音。
物以类聚，一丘之貉。
想到这儿，便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烂锅配烂盖，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玩儿一起！连人说句实话都听不得，还在那儿叫人闭嘴，也不看看自己是老几……”
他这话尖酸得很，和他一起来的女生听了都不舒服，坐他旁边的一个短发女生觉得尴尬，碰了一下他的手臂，劝道，“人家也许没说你，至于吗……”
“他说没说我他自己心里知道！”
崔现摸了把嘴上的油，看向已经收回视线、低下头老神在在喝例汤的辜乱云，不嫌添乱地说，“诶，他好像对着你说的？”
今天的例汤是茶树菇排骨，可惜没有茶树菇也没有排骨，一勺子下去只得到一些有颜色的汤水。
辜乱云心情不太好，语气跟着也不太好：“说什么？”
他是真没关注。
崔现当然相信他，毕竟辜乱云的人生太精彩，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凑别人的热闹，但是他相信没用，别人不信，这话落在那男生耳朵里，就好像是在挑衅他一样。
身边有女生已经觉得丢脸，让他赶快坐回去。
他却不管不顾地走到辜乱云和崔现那一桌，抱着手臂道：“我说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姜闻音名声本来就不太好！他名声怎么臭的他自己知道！除了那张女人似的脸还有什么呀？好看能当饭吃？死娘炮一个！”
他上下打量辜乱云，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又陌生，想来应该不是他们高中的，毕竟高中要是有这种小白脸帅哥，一定也会像作风不良的姜闻音一样被他记恨住。
“你不是我们高中的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是被姜闻音那张脸骗了，跟那种人走得近我只能说可惜，我告诉你，惹事的就是他那张娘炮的脸！”
他说得义愤填膺，辜乱云却已经一勺一勺、自顾自地喝完了那碗寡淡的例汤，只留一些碗底的汤渣。
他放下勺子，抽了纸巾擦擦嘴角，动作不缓不急，而后抬起头看向那男生。
辜乱云其实不是偏硬朗的长相，脸部线条清晰但不深刻，眼睛更是眼角如尖、眼尾似飞的古典派形状，笑起来隐约有一些说不出的古典韵味。
但是没表情的时候就好像覆着一层薄冰似的，眉目冷峻似泛着寒光的刀刃，嘴唇抿成一条线，也是那么凌厉的薄。
这样的长相就好像写着生人勿近一样，属实是算不上亲切的脸。
众人都望着他，尤其是那牙尖舌立的男生，被他这一张冷淡的脸吓得够呛，下意识后退一步。
辜乱云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
他收回视线，没什么感情起伏地说：“你说了好多个脸字。”
那男生搞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嘴硬道，“怎样？他既然长了脸，我怎么说不得？”
辜乱云站起来，隔壁桌的女生以为他们要打架了，都很紧张。
甚至有人预备他们一动手就叫食堂保安。
其中有一个戴眼镜的，是新闻部的，因为要准备素材，一早就开了摄像机，本来只录了一些众人的闲聊，此时看到辜乱云，眼前一亮，觉得说不定能搞出一个校内报的小头条来，立马把摄像头对准了辜乱云他们这边。
等辜乱云站起来，那男生才意识到辜乱云虽然长了张漂亮的脸，身量却不矮小，站起来竟然也有一米八几，高高瘦瘦，好像是并在食堂桌椅间的一柄长竹一样鹤立鸡群，分外出众。
莫名让人幻视风萧萧兮竹叶飒飒，高手睥睨蝼蚁的画面。
戴眼镜的女生为这浑然天成的镜头感在心里比了一个
那男生却有点怵了，毕竟一个辜乱云就算了，那辜乱云身边的崔现站起来更是不得了，T恤下的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仿佛打满了名为“体育生”的防伪标示。
所幸两个人都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辜乱云弯腰拿起凳子上的背包，斜挎到肩上，崔现则是打了个哈欠，把喝完的盒装饮料扔到餐盘里。
辜乱云端着餐盘经过那男生身侧，目不斜视，声音不大不小：“你是有多羡慕他那张脸？”
讥讽无限。
审美这种东西就算再主观，也是有个大众的标尺在，外貌这种东西一眼就能分出个优劣。
以那男生的颜值张口闭口提起以外貌出了名的姜闻音，还是那样的尖酸口气，任谁听了都免不了觉得他是心生嫉妒。
更何况指出这一点的还是顶着那样一张同样出色的脸的辜乱云，对这本来就心虚的男生的伤害更是成倍增加。
有心思浅的女生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剩下的几个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表情也是藏不住的。
那男生被这一招必杀，留在原地。
女生们的偷笑更是让他原形毕露，又羞又气，骂了一句脏话，转头就想走。
戴眼镜的女生适时地喊了一句：“诶，你餐盘还没倒呢！”
而不远处，倒了餐盘将餐具放入回收区的辜乱云二人已经踏出了食堂门口。
那男生低着头，一脸晦气地回去拿了自己吃剩的餐盘，他走得太快，又低着头不看路，倒餐盘的时候动作粗鲁，吃剩的汤水漏了一脚。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有人笑了一声，紧接着，女孩子们笑作一团。
那男生更觉得丢脸，也顾不得被打湿的鞋子，快步走出了食堂。
女孩子们笑完，也慢吞吞地收拾起东西来，走了那本就不太合群的男生，女孩子之间的氛围更轻松自在些。嘻嘻哈哈地说笑起来。
“谁把他叫来的啊？”
“哎呀，他自己死乞白咧要来，”叫他来的那个女生觉得丢脸，给自己找补，“谁知道他嘴那么碎？”
“下次可别叫他了。”
“哈哈，不过我觉得刚那男孩子好帅，你们有人认识他吗？”
“你说哪一个？我看两个都不错。”
“是都不错……”
“对了，”等她们都走到倒餐盘的泔水桶旁边，有人想起来，语气纳闷，“咱们是怎么聊到那个姜闻音的？”
“还不是她！听说我们院有个大帅哥，非要拉着大家看照片，被那男的看见了，就炫耀说是自己高中同学……”
“那姜闻音真像他说的那样？”
这话题又绕回去了，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随意接话。
“谁知道呢…… ”最开始组局的女生扔了餐盘到回收区，汤水沾到她鲜红的指甲上，红得发亮。
她她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擦手，慢条斯理道，“也许他没骗人呢？不是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洞就能透风，长那样也很难是个安分人把？兴许那个姜闻音真的……”
她说得兴起，身后却突然地传来一个清冽的男声打断她，“麻烦让一下。”
她闭了嘴，侧身躲开，那人走到她前面倒了餐盘。
她看那人眼熟，却又说不清在哪儿见过，只觉得对方一张脸是该深邃的地方深邃，该细致的地方细致，浓淡得当、恰到好处，小王子一样的面貌，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尤其是眉眼，眉骨硬挺又不压眼，瞳仁圆润剔透好似坠入水中的星子，整个人透着一股端正干净的气质。
唇角也像是蕴着笑意一样，看着就亲切可爱。
女生眼前一亮，忍不住摸出一张刚打印不多久的名片递过去：“同学，我是摄影部的，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来给我们当模特？”
对方垂眸看着那张名片上的摄影部三个字，接过了。
捏着名片的手指也是纤细的，指甲圆润，骨节分明硬朗，像是极末端的桃枝，纤明又不显粗苯。
一看就手指灵活，女生在心里暗想，难道是音乐学院的新生？弹钢琴的？
“我没有名片，”对方开口，把她从猜想中拉了出来，“但是你要找我的话，可以去28级1班报我的名字。”
他看名片的样子认真，难免让人心生好感，女生追问：“你叫？”
然后得到一句不卑不亢的回答：“姜闻音。”
女生瞬间石化在原地。
更让她羞愧的是姜闻音对她笑了一下，这一笑让他的眉目都生动起来，好似清丽的山茶花开。
姜闻音把名片重又返还回去，客客气气道：“你刚开口闭口都是姜闻音三个字，我还以为你早认识我呢。”
“原来都没见过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