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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勾了勾燕渡山的袖子,撒娇似的晃了晃,又撩起眼皮无辜地同他对视:“我不该瞒你,不该以身犯险,别生气啦。”
燕渡山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舒也不是,咽也不是。
喻凛的手指趁着他失神的空挡,拨开他的袖子钻了进去,勾住了他的手指。
“忙了一晚上,困死了,进去睡觉吧,好不好?”他压轻了声音,在燕渡山的耳边说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没什么事,下次不这样了。”
燕渡山心想,他的认错永远都是这几套,但保证了半天,下次依旧还敢。
可是他被喻凛勾着手抱着手臂,身体都僵硬得不由自主,只能任凭自己在他的半推半拉下进入主殿。
喻凛抬手一挥,门窗齐齐掩上。
他施了一道净身法诀,把身上的尘埃脏污悉数清除,然后三两下地褪去外袍,穿着里衣就钻进了被子里,仿佛此处是他居住的侧殿一般。
燕渡山看他这副轻车熟路的模样,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来吗?”喻凛见他没有动作,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半晌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又笑着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怎么还害羞啊?”
燕渡山险些被他气笑了。
“离你平日练剑,还有两个时辰。”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森*晚*整*理,喻凛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刻,燕渡山抬手点上他的眉心,竹林的清幽声响传进耳中。神识脱离躯体,再次被扯进了茫茫绿意的识海之中。
“啊……”喻凛这才恍然大悟,促狭地望向面前的燕渡山,“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禁不起说的?”
燕渡山只觉得他恶人先告状,无意与他争论什么。他抬手护住喻凛将要磕上竹子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这里靠了靠,顺毛似的在他的脑袋上抚摸了两下,然后捏住了他后颈的软肉,力道轻柔地细细揉捏。
“话都是你说的。”燕渡山还是没忍住,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喻凛两只手臂勾着燕渡山的脖颈,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又用脸贴着他的脖子蹭了蹭。
“两个时辰是不是来不及啊?”喻凛喃喃地说道,“要么明天就休息了一天罢,下午在水牢里已经练了很久的剑,实在动不了了。”
燕渡山的手掌压着他的腰身,顺着脊椎一寸寸往上摸去。喻凛那几处的皮肉最是敏|感,尤其是印刻到了神识上,更是如此。没一会他便被摸得软成了滩水,连腿都颤得站不稳,只能懒洋洋地倚在燕渡山的身上。
燕渡山又摸了摸他的头发:“骗你的。”
“嗯?”喻凛不解。
燕渡山托着他的大腿把他抱起,竹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凉亭,与先前在重华遗府中的那座甚是相像。燕渡山抱着他,撩开凉亭的竹帘走了进去,在亭中的美人榻上坐下。
“没想做什么。”燕渡山轻轻圈着他的腰身,“你若是困了,便睡吧。”
喻凛本就因为催动精神力绞杀445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后来无论是陪着云宿到大殿杀路椎、还是到后山撒欢,都是在强行撑着。如今往燕渡山身上软软地一靠,识海中温柔的山风轻拂,竹林沙沙作响的声音都像是催眠曲,被压制的倦意卷土重来,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真不做啊?”
燕渡山听见他这含糊得都快听不出音调的声音,用手抚了抚他的背,用哄小孩似的语气说:“别贫了,睡吧。”
喻凛“唔”了一声,圈在燕渡山腰上的腿也收紧了一些:“那你别让我掉下去。”
话落,他便困倦地掀了掀眼皮,睡着了。
燕渡山还没拍上几下,就听见了他逐渐轻缓的呼吸声,不由地有些失笑。
喻凛抱得他紧,他本来还想拉开距离再好好瞧一瞧那张脸,但又怕惊醒了他,一直不敢动作。
这样的睡法绝对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但他就好似不会难受一般,反倒是燕渡山先坐得有些累了。
他思考了一会,调整好喻凛的腿,自己往榻上一靠,让喻凛顺势趴在他的身上。
似乎是感觉到了燕渡山的动静,喻凛稍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又乖顺地在他肩上埋好了。
这样的姿势,燕渡山低头就可以看清他的脸。
他扫开贴在嘴角的碎发,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喻凛柔软的唇,原本平静的竹林登时起了风,无数竹叶翻涌成浪,凉亭四周悬着的银铃叮叮当当地响。
心猿意马。
大抵也就如此了。
他将那缕碎发理至喻凛的耳后,没忍住用手搓了搓他的耳垂,然后一路游离至他的下唇,指腹一压,顶开了他的牙关。
紧接着俯下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燕渡山的吻轻柔又克制, 像是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睡梦。
但喻凛本来就睡得浅,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而即使如此, 他也并未睁眼,而是下意识地翕张着唇回应着燕渡山的吻。
一瞬间,燕渡山的心都仿佛被羽毛尖拨弄了一下, 仿佛世间纷扰都被隔绝在了林海雪原之外,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相依相偎。
喻凛的回应虽然迷蒙, 却莫名真切,搅动他的心弦。燕渡山原本还想压抑的情感如洪水决堤, 一发不可收拾。扣在腰上的手逐渐收紧,将人更紧密地抱进怀中, 目光却一寸不离地落在这张明明只见过了三次的脸上。
就在此时,喻凛挣扎着蹭动了几下,含糊地吐出一句:“怎么还没睡啊?”
燕渡山见他依旧紧闭双眼,刚才生出的窘迫顿时又消了下去,欲盖弥彰地说道:“怕你会掉下去。”
“唔?”喻凛“嗤”的一声笑了, 故作惊讶地说道, “只是看着吗?”
燕渡山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舒了一口气, 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毕竟你总是不让人省心。”
喻凛闻言, 低低笑了一声,把脸埋进燕渡山的怀里贴好了, 懒懒地说:“那就继续不省心吧,反正你都习惯啦。”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喻凛迷迷糊糊之间, 感觉燕渡山搭在后腰的手又摸了上来,轻轻抚着他的背, 轻柔的节奏像是在哄他入睡,没一会就他便再次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浮雪殿外的薄雾尚未散去,云宿便先一步地清醒过来。他本来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喊醒喻凛,谁想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先一步把身体的主动权出让了出来。
云宿与他待了这么久,大概也明白了对方想要赖床再休息会的意思。于是顶着这具身体到后山练了剑,又去迎客岛访了友。
前情后续他都提前与梁逸传了音,但后者毕竟是为了自己远道而来,还是需要拜访一次。云宿没什么好当作谢礼,只好在燕渡山的同意下从后山挖了一坛灵酒,又到藏书楼寻了本《灵鸟图鉴》,送给了梁逸。
好在雀妖对此深为喜欢,兴致勃勃地扯着他叽叽喳喳了好半天,让云宿有种仿佛回到上个世界时,他们与路椎一同游历时的感觉。只是每当想到那时的欺骗与误解,以及后来自己的下场,他便不由地心生愤懑。
遗府那边还需要看顾,梁逸待到了午时便匆匆离去。
云宿见喻凛醒来,便再次把身体的主导权交给了他。
【先前听他提起南疆,你似乎很感兴趣。】喻凛漫不经心地说道。
云宿说:【我出生于西北雪域,万相宗的景色在我眼中已是与众不同,更不用说是南边风景。上辈子游历时未顾得上沿路风景,若是有朝剑成,大概会想再去走上一遭。】
喻凛轻快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接话。
云宿见着他大步进了浮雪殿,四下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在亭子里观书的燕渡山,然后化作雪豹原形扑进他的怀里,顺势那么一滚,在他的大腿上安了家。
燕渡山目不转睛,但却分出了一只手在他柔软的耳朵上捏了捏。
“我突然有个主意。”喻凛的尾巴尖从燕渡山的胸前晃了上去,“啪嗒”一下挡住了书上的文字。
燕渡山问:“什么?”
“寒江春屿里待着无聊,不如我们下山玩玩,看看世间的风景如何?”
燕渡山听罢,眉头微微一挑,似是有些意外,但随即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