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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下,转头瞪了郝保一眼。
郝保无奈地摸摸肚子。
他本来就爱吃,要不然身材也不会圆润,一路上饿下来早就前胸贴肚皮了,哪里还能控制得住?
“殷表弟,我们赶紧进去吧?”
“不行!”殷晗珠脸都黑了。
也是奇了怪了。
明明岳绒厨艺那般好,可这秀才村上上下下厨艺都不咋地,没有荤腥不说做得还不好吃。就村长家有鱼有肉,可不是柴就是腥,尤其是肥肉肉脂咬在嘴里又腥又腻,他吃了一口就吐了。
这鬼地方!
有银子也吃不到好东西!
“呼噜呼噜。”
郝保听着屋里福顺吸溜面条的声音,吞吞口水,遭了殷晗珠的白眼都不在乎了。
正好这个时候,钟毓续了碗,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进屋里。刹时,面条的香味顺着呼吸就冲了进去,两人口齿生津,眼都直了。
“好感值+0.1,现有好感值2.6。”
岳绒抿着嘴笑了起来。
看钟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以为他不在意殷晗珠的话。此刻的好感值可是暴露了他,还是被殷晗珠的那两句话伤着了。
郝保忍不住了,走了进去:“好香啊!还有面条吗?说来,我们还没有付伙食费呢。”
本来那拜师礼是包含了伙食费的,可谁让殷晗珠得罪了钟毓呢,只能花钱消灾了。
殷晗珠气得跟上去就踢了郝保一脚,“你是猪啊!为了点儿吃的你低声下气的,就不能忍忍?”
“不能!”
郝保理直气壮地掏出张银票放在岳绒面前,“钟夫人,这是我的伙食费。”
岳绒乐了。为了吃的,郝保把殷晗珠这货扔下了。
殷晗珠气得两眼昏花,偏偏旁边的福顺像是没看到这里的场面似的,还在埋头苦吃。吸溜面条的声音,鼻尖萦绕的香味让他的防线摇摇欲坠。
“你把银票收回去吧。你们以后帮我干活抵债。”
“啊?”郝保傻了眼。
“你疯了吧?”殷晗珠更是直接叫了起来,“你想让小爷我帮你干活?你想啥没事儿呢!你看看表哥的手,看看小爷我的手,像是干过活的手吗?”
“好!我答应了!”
殷晗珠杀气腾腾地盯着他的傻表哥,大有傻表哥说不出个一二三四就割袍断义的意思。
郝保语气有些弱,“表弟,姨父说了你一旬才能回镇上一趟。”
一句话击倒了殷晗珠,让他欲哭无泪。
这种日子一旬才能歇一次!
等再回过神来,他的傻表哥手里已经抱上了碗。毕竟是贵公子,仪态比福顺要好些,可那筷子是怎么回事?他擦擦眼,筷子都出现残影了!
郝保端起碗喝了汤,“这汤真好喝,再来一碗!”
岳绒有些嫌弃,“自己去盛!”
“哦。”
“多盛点,没多少了,再说时间长了面条就发胀了,不好吃了。”
“好!”
殷晗珠立马收起方才不能回家的悲伤,急得跳脚,“给我留点儿啊!”
岳绒微微弯唇,蓝色的眸子闪耀着光芒,“殷世子,我说过了……”
“我答应了!我干活还不行吗?”
岳绒摊摊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好感值+1,现有好感值3.6。”
岳绒嘿嘿一笑。
一种新的好感值挣取方法 √
第25章 月季
殷晗珠肠子都悔青了。
昨儿晚上为何贪嘴吃那碗面!
因为一碗面,他和郝保真真被折腾得不清。
天还没亮,福顺就喊他们起床,更过分的是福顺为了省油钱没点灯进门就站在他床前,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你是不是有病?”
福顺被骂了也不恼,小声替岳绒传了句话,“家里不干活的没饭吃。”
郝保倒还好,迷迷瞪瞪擦把脸爬了起来。
殷晗珠却恼了,“天还没亮呢,干什么活?那钟毓干活了吗?”
福顺没好气儿:“那是我家少爷!”
“是你家少爷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少爷了?”
福顺面对殷晗珠天生要矮一寸,吭吭哧哧半晌没说上话来,转头出去一会儿又冲了进来。
夏天温差比较大,福顺这一进一出的,殷晗珠都能感觉到清凉的水汽往脸上扑。
他扯着嗓子吼:“不知道关门啊?”话音还没落就感觉有东西窜上了床,床吱呀吱呀一阵响,睁开眼正好对上桃子那硕大的鼻孔,被扑了一口鼻息。
“你怎么上来了!赶紧滚下去!”
桃子喷了口气儿,三瓣嘴蠕动了片刻,嘴角有诡异的水润。
殷晗珠还没回过神来,旁边的郝保立马冲过来一把把殷晗珠拽下床,正好躲过桃子的口水攻击。
“啊!我的床!我的枕头!”
岳绒远远听着客房传来的惨叫声,偷笑,跟她斗,还嫩着呢!
“你要上山?”
岳绒扭头见钟毓衣裳整齐立在门口,在微光下看不真切,有些错愕:“你怎么出来了?这会儿露水正重,小心吹着了。”万一要是着了凉,这些日子的银钱怕是白花了。
“我跟你们一起上山。”钟毓淡淡道。
“不用!有福顺跟着呢,你在家看门就是了。”
钟毓沉默一瞬,语气凝了霜,“我又不是看门狗。”
岳绒:“……”
她有些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不是担心他那虚弱的身体,她才不会养吃白饭的。
“那你跟着好了。”岳绒板了脸,又忍不住添了句,“那你多穿件衣裳,挡风。”
殷晗珠吵吵闹闹拽着桃子声讨岳绒,“天还没亮,干什么活啊!再说钟毓怎么……”
话还没说完,钟毓披着件薄大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也去。”
一句话把殷晗珠剩下的话堵在了嘴里,他不甘心地嘟哝,“大夏天披大氅,身子虚啊!”
这嘴毒的!
岳绒是服气的,她甚至觉得殷晗珠长这么大没被打死肯定是因为有个厉害爹镇着。
“晚上回来把昨儿让你誊写五十遍的《学而篇》交了。”
殷晗珠张张嘴巴,对上钟毓冷冽的眸子不敢硬抗,只拽着别的说话,“你们能不能尊重下我?每次不等我说话你们都打断我,你们这样算什么有教养?”
因着这茬,殷晗珠一路上嘴巴叭叭叭个不停,就连桃子也嫌弃地看了眼这只两脚兽,跑远了。
岳绒被他念叨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立了眉眼,“闭嘴!你是要把狼招来吗?”
这话把殷晗珠和郝保都吓了一跳。
“怎么着?这山上还有狼啊?”
郝保也停了脚步,“钟夫人,这也太危险了。咱们上山干什么?要不多叫几个人一起上山?”
岳绒刻意扯扯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吓唬殷晗珠,“这山上不仅有狼,还有老虎,也就是大虫。说不定还有毒蛇,碗那么粗,两颗长毒牙,一不留神就头顶上窜下来。”
殷晗珠鄙视:“你当小爷是吓大的吗?小爷去打猎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岳绒没吱声,只一脸坏笑,笑得殷晗珠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福顺这时候插了句话,“殷世子还是小心点儿吧。南方的蛇可不比京城的蛇,京城冷,蛇冬天冬眠会冻死不少,可这儿的蛇就不一样,一出现就是一窝。”
一窝蛇……
殷晗珠后脊梁有点冷,见福顺扶着的钟毓额角微微有汗,可脸上一点惧意都没有,就咬着牙跟上岳绒,倒是一路上没再敢嘀嘀咕咕了。
朝阳初升,金光倒倾,鸟鸣骤起。
钟毓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接了竹叶上滚下的露水,用来泡茶煮茶最好不过。
岳绒抽抽嘴角。
她不知道现在的露水怎么样,可这样的“天水”在31世纪是不敢轻易尝试的,跟和工业酸水无异。
殷晗珠和郝保也理解不了钟毓的行为。
两人穿得薄,此刻浑身的衣裳都被露水打湿了,跟负重没有两样,一时竟然有些羡慕钟毓的大氅。
殷晗珠憋不住了,凑到岳绒耳边儿轻轻问:“咱们到底干什么?赶紧干完下山,我饿了。”
岳绒乜了他眼,吐出两个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