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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31世纪的时候时常去探寻古迹, 对这种道路轻车熟路, 走起来不费劲。
殷晗珠和钟毓却气喘吁吁, 满头大汗。
这路也太难了!
殷晗珠终于明白了他们方才说的话,“你们说得对,村人肯定不会走这条路的, 也太难走了!”
“不尽如此。”岳绒脸色有些凝重, 指指前面,“你们往前看。”
殷晗珠和钟毓顺着看过去竟然发现前面的路竟然直直向上, 盘在山腰,也就是说一旁是山, 另一旁是峭壁!
殷晗珠快跑两步, 探头往下看只看到一片云雾和白雪, 根本看不出来有多高。
“这有多高啊!不怕一不小心摔死吗?”
钟毓面色有些凝重:“所以不会有人在大雪天走这条小路,除非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的人偶然踏上了这条路, 或者为了掩人耳目。”
殷晗珠咂舌:“能走这条小路, 肯定对地形熟悉啊。不过这条路是通向秀才村的吧?秀才村破破烂烂的, 有什么值得人窥视的?是不是你见多了朝堂争斗,想多了?”
这话说的!
真让人不爱听!
岳绒哼了声, “什么叫破破烂烂的?你别忘了,秀才村有我的两个作坊呢。”
殷晗珠恍然。
岳绒的肥皂作坊和琉璃作坊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 可在这个地方确实有些招人眼。十里八乡的人恐怕都知道秀才村的人今年靠着两个作坊挣了钱。
殷晗珠挠挠头,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
明明四处是厚重的积雪,应该很冷才是。可他觉得浑身都在冒汗,热得人从心里感觉往外冒火,干脆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抱在怀里。
大氅有点重。
想丢又觉得可惜。
这个念头闪过,他顿时觉得被岳绒染了寒酸气!
他可是堂堂宁戎伯世子,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平日里挥金如土纸醉金迷,根本不将银子当钱看!
而他现在竟然会舍不得一件普通的大氅!
又不是什么名贵东西!有什么舍不得的!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某种怀疑之中。
“小心!”
殷晗珠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觉脚下一空,心道不好,可身体根本反应不过来。
整颗心紧紧缩着,惊慌之下他甚至看到了悬崖边儿上的歪脖子树,树枝上堆满了雪。
突然腰间一紧,他被拽着扔到地上。
得救了!
心扑通扑通乱跳,他差点就摔下去了!
“你要死啊!走山路竟然不看路!”岳绒又急又气。
钟毓也脸色发白。
要是殷晗珠丧命于此,他和岳绒,甚至是整个秀才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钟毓上前扯了殷晗珠的衣领,将殷晗珠拖到最里面,左右开弓狠狠拍着殷晗珠的脸,“你没事儿吧?回过神来了吗?”
殷晗珠的脸被拍得啪啪响,脸颊疼的厉害。
他狠狠甩开钟毓的手,摸摸又疼又烫的脸,难以置信地瞪着钟毓:“你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我的脸是不是肿了?”
是又怎样?
钟毓寒着脸,不发一语。
岳绒冲过来,骂道:“活该!我看还打得轻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殷晗珠不说话了。
与死亡擦肩而过,恐惧后怕纷纷袭上心头。
他现在后背还汗津津的,怀里的大氅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腰间缠着一簇干枯的藤曼。
当时觉得腰间一紧,看来就是这藤曼了。
他讷讷道:“你救了我一命。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肯定办到,绝对不会有二话!”
岳绒白了他一眼,伸手帮他将身上的藤曼拽开。
这藤曼不是铁石狼牙,而是她匆忙之下从旁边山壁上拽下的藤曼。
藤曼虽已经枯萎,被她重新用神农血脉催发后却会比往常的藤曼更坚固一些,凭借殷晗珠一个人是拽不开的。
殷晗珠站起来巴巴地拽住钟毓探着身子往下看,见方才还可惜的大氅如今挂在悬崖的那棵歪脖子树上。
钟毓脸色有些不好看,可到底还是回拽住殷晗珠不松手。
“岳绒,你能不能把大氅捞上来?”
话音一落,殷晗珠就被钟毓踹了一脚,生生被踹了回来。
殷晗珠嗷地一声叫了出来,“你干嘛?”
钟毓脸上布满寒冰,手都开始发抖了,“你想要便自己去!别攀扯岳绒!”
殷晗珠从来没有见过钟毓这般生气过,一时被镇住了,“那个,我就是我就是想着捞出来挂在墙上,时时提醒我要小心。要是岳绒捞不上来,我自然不会勉强。”
“你别生气啊……”
钟毓听着脸色缓和了些,却也没同意殷晗珠的要求,将殷晗珠扯到他前面。
殷晗珠也不敢说话了,默默地被钟毓和岳绒夹在中间往前走。
岳绒蓝色的眸子闪过光芒,仿若在灿烂阳光下流光溢彩的宝石。
殷晗珠和钟毓都没有提起方才的藤曼,自然也没有提起为何那干枯的藤曼竟然这般坚韧。
两人没有注意到藤曼的诡异之处吗?
自然不是。
岳绒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两人已经默许了她的能力,甚至还心甘情愿地帮她隐瞒?
虽然就算他们想说,系统也会给他们屏蔽掉,可被呵护的感觉很棒啊!
系统8888号冷笑:“不隐瞒也不行吧?你不是早就嘱咐过我不许将他们泄露你的秘密吗?”
“嫉妒的嘴脸真丑陋!”
岳绒自动屏蔽了系统的声音,心情极好地往前走。
翻过婆林山,脚印并没有往深山去,而是半路拐了个弯从婆林山另一面下去,消失在官道上。
这条官道本来走的人很多,只是自岳绒和郝文捷在阡营镇和秀才村之间修了路之后,这里走的人就少了。
毕竟,新路又平又宽,还能买到便宜的肥皂和琉璃摆件。
只到底还是有人走,本来整齐的脚印也杂乱起来,根本分不清那些人到底从哪个岔路走了。
“怎么办?还追吗?”殷晗珠挠挠头,弱弱地问。
被钟毓训斥一顿后,他就有些气弱。
岳绒摸摸下巴,问钟毓:“你们这里有没有土匪?”
“土匪?”殷晗珠惊讶。
钟毓深深地看了眼岳绒,“据我所知,阡营镇确实盘踞着一伙山匪,住在哪里不知道。这些山匪平日里四处打劫过往的商户,但是从来没有闯过村子。”
岳绒:“没有闯过村子是因着粮食够吃。但今年不一样。”
殷晗珠难得聪明了一回,“今年连下了三天雪,而且路过官道的商人也少了,那些山匪说不定还在饿肚子呢!难道他们敢去抢村子?”
“没什么不敢的!”
听到山匪会闯村子,岳绒非但不害怕,还有些跃跃欲试。
从31世纪穿越来这个朝代之后,她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了!
就是虐菜!
可虐菜很爽啊!
钟毓轻易就看穿了她平静之下的兴奋,方才的紧张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松了肩膀。
这人是不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谨言慎行?
方才是,现在也是,生怕人不知道她不对劲。哪家小姑娘听到山匪不害怕的?偏她还唯恐天下不乱!
殷晗珠叫嚣道:“岂有此理!那个什么狗屁柳县令是怎么回事?竟然容许他的辖地里有山匪!”
钟毓瞥他一眼。
很想告诉他,咬人的狗不叫!
殷晗珠见两人都不吭声,有些着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万一山匪真的闯到秀才村,秀才村的人怎么办?肯定打不过的呀!还有岳绒,你总不能当着众人面……”
“咳。”
钟毓一声干咳打断殷晗珠的话,让殷晗珠将剩下的话吞回去了。
可就这样,殷晗珠也不甘心:“辖区有山匪,那个柳县令肯定得管吧!我这就去找他,让他联络附近的卫所来打山匪!”
岳绒好笑。
殷晗珠还是这么天真。
柳县令当然知道山上有山匪,除掉山匪可是县令的一份功绩。可为何如今山匪还存在呢?
肯定是柳县令打不过啊!
柳县令手下只有区区几个衙役,拿什么打山匪?联络卫所就更可笑了,卫所哪里是一个县令能指挥得动的?
她刚要说话却被钟毓拉了一把。
钟毓温声对殷晗珠说道:“那我给你雇个车,送你到阡营镇。你到了阡营镇先去找你姨父拿个主意。”
“嗯嗯!”殷晗珠有些高兴。
钟毓可从来没有赞同过他!肯定是知道他的好处了!
不过心里隐隐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
他仔仔细细看着钟毓和岳绒,见两人都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钟毓和岳绒将殷晗珠送到前面一个岔路口,等到路过的牛车让殷晗珠搭着牛车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