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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必这般故意气我!你要是真的要给岳绒打抱不平就不会将岳绒扔在乡下,终究是个乡下丫头,一辈子活该当个土包子!”

钟毓眼神如箭般刺向她,见她气得脸都红了,反倒想笑。

他竟然跟岳隅这样的人计较起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攀附在皇位上一朵腐朽的花,恐怕在岳绒面前一招都过不了。有这功夫,倒不如花些力气帮岳绒找些教书先生。

说起来,他倒要感谢岳隅将碍眼的喜乐给弄走了。

他越过岳嫔。

“退亲。”岳嫔眼眶微微发红,却别开脸,不让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退亲是父亲的意思,我不愿意的。”

听到钟毓的脚步声一刻未曾停下,岳嫔咬咬牙,还是回头看向钟毓,想唤人却不敢。皇宫从来不是让人大小声的地方,更何况,她见钟毓不合礼数。

钟毓出了宫没坐马车,而是背着人在一碗茶茶馆找了个临床的位置坐下,将袖子中的信拿出来细细读来。

读到第二页的时候,书信上的字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到处飘,让他好生辨认一番才勉强能读下去。他捏捏眉心,又是好笑又是气。

岳绒写信肯定不是自愿的。

要是让岳绒自愿写信给他,恐怕一年都来不了一封。幸好还有福顺在她身边,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知晓。

“怎么?是岳绒给你的来信?”殷晗珠劈手要抢,却被钟毓避开。

殷晗珠见钟毓已经将信重新收起来,坐到钟毓对面大大咧咧喝了碗茶,嗤了声,“又不是什么宝贝,还不让看!”

钟毓冷峻的眼神落在殷晗珠身上。

殷晗珠色厉内荏喊道:“看什么!京城可是小爷的地盘!小爷不怕你!”

钟毓:“……”

可能殷晗珠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挺傻的,忙转了话题:“你真不把岳绒接过来吗?小爷我倒是盼着岳绒过来,岳链那老贼脸色肯定很精彩,哈哈哈哈哈。”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殷晗珠撇撇嘴,“我已经让人将那几个书生送走了,估摸着再过十天半个月的怎么也能到秀才村了。你这官做的有什么意思,时时刻刻被人看着,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钟毓呷了口茶水,没有应声。

殷晗珠道:“过些日子,我估摸着要去原武平叛了。”

钟毓手上动作一顿,“事情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吗?”

“谁能想到呢?听闻是黄河泛滥,原武县的县令不赈灾不说还借势占了不少民田,填自己的腰包。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听说叛军来势汹汹,连下三城不说还将原武县令杀了。朝廷自然要派人去平叛,我爹就想让我出去争个军功。”

钟毓闭闭眼,“朝廷派人赈灾了吗?”

“赈灾?哪来的银子?户部尚书愁银子愁得头发都薅秃了,更别提圣上今儿还大办了一场。听说圣上还突发奇想,令御膳房做了百斤重的月饼,单单是上面嫦娥玉兔花样就令工部十几人连雕了几天才搞出来。哪里有银子赈灾?”

“我爹这两天忙着拜访户部尚书,就想着从户部尚书手里扣出点军费来。”

“算了,不说了,都是烦心事儿!”殷晗珠仰头将一盅茶都倒进嘴里,吧唧吧唧嘴,“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的茶都是茶沫。”

钟毓躺在床上静静想着以往的事情。

想当初,他得中状元风光无限。彼时的圣上当时被戚党逼得只能埋头和泥烧窑,他只觉得圣上可怜。之后圣上力排众议破格将他推上御史的宝座,他深感皇恩浩荡,只想帮圣上排忧解难。

他、圣上、郑钲厉三人时常促膝长谈,针砭时弊。

后来……他就上书彻查人口、缩减税赋,圣上依旧站在他身后为他背书。他当时只觉圣上于他有知遇之恩,对戚党的阻挠根本不屑一顾,甚至下力气揪了几个戚党的把柄,逼得戚党不得不缩回手脚。

圣上的政令也终于能推行下去了。

然后,戚党突然发难,圣上就将他下了大狱……

他抿抿嘴唇,听到外面喜乐的脚步声,冷笑一声。岳嫔也是个没用的,竟然将喜乐给放了回来,说不定,岳嫔私见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圣上耳朵里去了。

不过,与他何干?他自然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翻身起来,唤了喜乐。

喜乐忙推门进来,“钟大人?”

“去打水来,给这只鹅洗澡。”

喜乐:“……”

他也不知道这钟大人什么毛病,这鹅每天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干净得很,偏偏钟大人非让他每日给这只鹅洗澡。根本就是在折腾他!

他忍了气,“是!”

拽着长长的鹅颈,用刷马用的大刷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这只鹅刷了个彻底,喜乐才觉得舒服了些,想起白天的信来,“钟大人,您要不要给岳大小姐回封信?说来,岳大小姐已经邮来十几封信了,您还一封没回呢。”

“多事!”

喜乐气得捏住手里的鹅颈,恨不得掐死了!

“嘎!”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喜乐和钟毓齐齐吃了一惊。

喜乐吃惊之下,手上就被大鹅叨了一口,吃痛将鹅甩了出去。大鹅落在书桌上,将书桌上的书信都打翻,扑腾了几下又垂了头。

喜乐快要吓死了,“钟大人,小的不是故意的……”

“出去!”

喜乐一愣,像是逃出生天似的忙跑了出去。不管他的事!

钟毓急急走向书桌,大鹅像是疯了似的用力在书桌上扑腾,却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挣扎两下又跌落,只能眼睁睁地被钟毓抓住了脖颈。

钟毓居高临下望着这只鹅,“原来你还有力气。”又喃喃道,“看来光饿着还不行。”

大鹅惊恐地望着钟毓,眼前的人在它眼里与修罗无异,“嘎”。

钟毓冷漠地跟这只鹅对视,慢慢收紧手。

大鹅剧烈挣扎起来。

岳绒和它被雷劈之后,它已经虚弱到根本无法正常维持系统的功能了,更别提是维修了。后来岳绒获救,而它根本无人来救,只能眼睁睁让岳绒绞杀了它在岳绒脑海中残留的本体。

如今的它只有这具身体了!

这具身体死了,就真的死了!

“嘎……嘎……”

它奋力挣开钟毓的手,胡乱划动着翅膀想要离钟毓这个魔头远一些。它早就应该知道的!钟毓作为这个世界的大反派,怎么会容许它这种超出认知存在的东西?

可恨,岳绒这个宿主竟然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摆脱它!

它惊恐地发觉钟毓这个魔头竟然慢慢、一步步朝它走过来,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就是催命钟。它转身用尽所有力气朝他啄去,却被钟毓避开,它却一头栽到地上,摔了个头晕眼花。

钟毓挑挑眉。

这玩意儿,就这么点本事?

他拽着它的脖颈将它提到眼前,手上湿漉漉的让人不舒服。他皱了眉,懒得再绕弯子,“听得懂话吗?”

大鹅一动不动。

钟毓本能觉得这只鹅在装死。毕竟装了几个月了,这么点时间真不在话下。

“呵,那就烧死吧。”说着,他就拿了一旁的蜡烛。

大鹅大惊,连忙挣扎起来,“嘎”!又想到他没有岳绒的“动物心声”技能,应该听不懂它的话,忙费力地点点头,表示能听得懂话。

钟毓:“……”

这东西,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有些蠢。

想也知道他不会杀死它的。

岳绒这般忌惮这只鹅,明明有通天本领,却只能选择抱着这只蠢鹅同归于尽。可见,岳绒跟它性命相连。他就算是为了保护岳绒也不会动它的,要不然也不会带着这只鹅足足三个月。

心里嫌弃,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这副样子落在大鹅眼里,它便急了。

钟毓可是杀人不见血,见血不眨眼的反派,谁知道他想做什么?都怪那个叫什么“喜乐”的,要不是喜乐,它也不会暴露!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突然响起喜乐的声音,“钟大人,您没事儿吧?要不要我去帮您请个兽医?”

“御医中樊御医善治疗禽类,你去将樊御医请来。”

喜乐不过是想献个殷勤,最好是能打探出钟毓在干什么。谁知道钟毓竟然这人竟然让他去请御医

!还是让樊御医给一只鹅看病!

好大的脸!

更惨的是他。

樊御医可是出了名的怪脾气,他家郑大人也被樊御医骂过的。再说,他可没听过樊御医善治疗禽类,不是钟毓胡诌就是樊御医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善于治疗禽类。

不管是怎么回事,他敢去就肯定讨不了好!

他磨磨牙,“钟大人,这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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