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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垂了头,撇撇嘴, 心里后悔极了。

当初林管家要带人出门的时候, 他为何要巴巴凑上来?

老爷和县主确实给他们配了十来个侍卫, 可他从来没有在府上见过这些侍卫。这些侍卫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路上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不过, 这些侍卫确实有些本事。

每次有难民抢劫, 也都是他们出面驱逐了难民, 才保证他们能到了秀才村。

可他总得这里的难民跟路上见到的难民有些不太一样。

路上见到的难民都是三五成群,不成气候;可眼前的难民安安分分地等候着,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竟然没有争执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人领头的模样!万一发难……

他又哆嗦了下。

领头的侍卫姚平见他们不动, 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不往前走了?”

林管家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姚平有些不耐烦,“方才专程问过那些难民了,这里就是秀才村不假!林管家,在岳大人面前,你不是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记得清清楚楚的吗?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

林管家讷讷难言,有心辩解,却被姚平摆手打断,“赶紧进去!”

林管家气得白胡子颤颤巍巍,却不敢反驳,抬脚就踹了车夫一脚,骂骂咧咧:“傻站着干嘛?不知道去问问?”

车夫被踹得差点摔倒在地,心里气得不行,却不敢反驳,胆战心惊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饼,对上难民陡然发光的目光,升出逃跑的冲动……

然后就见还安安分分的难民突然躁动起来,他顿时停住脚步,一股冷气从脚底冲上头顶……

“喂!你干嘛呢!还有你们,秀才村可不兴闹事儿!”

李虎狠狠地震慑住蠢蠢欲动的难民,走过来觑着车夫,见车夫身上臭臭的,却面色红润,不像是难民,更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要是闹得他们暴动起来,你怕是只能去阎王殿吃饼了!”

眼前的人口气虽然不好,但车夫不知怎得,反倒松口气,“没事儿没事儿!”说完转头就跑。

李虎:“???”

李虎看着跟车夫一起的一行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慢慢眯起眼。

那些人虽然穿得并不光鲜,可除了方才的人与一个老头,其他人都下肢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些人来秀才村做什么?

姚平惊诧于李虎一人竟然震慑住这么多难民,却也不多问,带着人往秀才村走去,却见李虎飞快地跑过来拦住了他们,顿时冷下脸来。

“做什么?”

李虎丝毫不惧,“敢为各位来秀才村做什么?”

“干你何事?难不成,这秀才村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让人进?”

李虎闻言眼神犀利如刀。

方才还只是猜测,一听这话立马明白来者不善,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分出几个人去村子里报信,剩下的人团团围过来。

林管家见势不对,心里埋怨姚平惹是生非,偏偏又不敢说姚平。

“且慢且慢!”

可围过来的人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将他们围得滴水不漏,一个个冷冷看着他们,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样子。

他顿时急了,连忙拱手:“各位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姚平却冷笑。

这些人虽然人多,可手里拿着的不过是棍子锄头之类的,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怎么?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挑战我们?”

这声冷笑更让李虎火冒三丈,正要动手就见旁边的老小子凑过来,“这位好汉不要生气!我们真的只是来找人的,说起来可能你也认识,我们找的正是秀才村的人。就是当今钟毓钟大人的内眷,也是我们岳家的大小姐,岳绒。”

这话一出,连同李虎所有人的面色都古怪起来。

李虎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林管家,“你是何人?”

林管家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人为何这般神色,“鄙人是岳家的管家,此次前来正是奉我家老爷之名来接大小姐去京城跟老爷与钟大人团聚的。”

众人哗然。

原来昨天的传言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要来带走村长!

这下搞得林管家更疑惑了。

李虎脑海中念头翻滚,想着要是岳绒真的去了京城,他就真的自由了!他一改方才的气势汹汹,笑了,“原来是贵客!快去跟村长说一声,她娘家来人了。”

林管家见李虎笑得不怀好意,反倒心里的大石头着了地,心里盘算着眼前的人肯定跟岳绒有仇,要不然听到他的话不生气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副要笑出声的模样?

“等等!”

林管家一愣,看向出声的人,“殷世子?”

殷世子不是率兵平叛吗?怎么会在这里?

殷晗珠在京城便见过林守信,又看向林守信身后的姚平,更是气上心头,“好大的排场!竟然劳烦金吾卫指挥使姚大人来了!怎么?圣上什么时候还管这些小事儿了?”

姚平头都大了,这混世魔王怎么在这儿?

这混世魔王在京城的时候就不干什么好事儿,别说他,就是四皇子也被殷晗珠打过!打了龙子,只被宁戎伯扔到乡下安生了一阵子,回京又闹腾得满京城不得安生,如今又被宁戎伯按了个将军的头衔,只等着建功立业了。

他是又羡慕又嫌恶,可面上不敢露出分毫,躬身跟殷晗珠见礼。

“卑职见过殷世子。”

跟在殷晗珠身后的景迦也有些惊诧。

金吾卫是保卫圣上的“十二禁军”中的一支,里面大多是有名望的望族子弟,平日里除了圣上龙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岂是小小的岳链和延平县主能指使得动的?

林管家也张大了嘴巴。

姚平是金吾卫指挥使?不是老爷雇来的侍卫吗?

殷晗珠这股子气窝在心里已经一晚上了,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怎么?什么时候金吾卫成了岳链那老匹夫的家丁了?”

“殷世子慎言!”姚平憋气。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

林管家坐不住了,赶紧打圆场:“世子,我们家老爷也是怕路上不太平,专程请了姚大人来护送大……”

“啪!”

林管家只听一声破风声,半晌脸上才传来刺骨的疼,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见殷世子手中的马鞭又落在了他的背上!

“世子大人!”

殷晗珠面无表情又挥了一鞭子,“跪下!”

林管家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对上殷晗珠阴沉的眼神,膝盖一软真的跪了下去。

“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这是岳府的规矩吗?”

本来就缩在林管家身后的车夫吓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殷世子那一鞭子没有留一点情面,林管家脸上从左到右皮开肉绽,怕是破相了!

姚平只淡淡地瞥了眼林管家,丝毫没有给他求情的意思,只拱手道:“世子,卑职也是奉圣上的旨意,请岳大小姐去京城与钟大人团圆。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卑职。”

殷晗珠嗤了声,“好呀,你把圣旨拿来!”

姚平语凝。

这本来就是岳嫔娘娘缠着圣上才办成的事情,怎么会有圣旨?再说,从古至今也没有皇上会管臣子的家事。

他已经预感到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办了,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只是口谕……”

过不起来,殷晗珠立马接上:“小爷还没听过圣上会管这种事!分明是你和岳链那老匹夫伪造圣旨,公器私用!”

“方才是卑职说错了,是岳嫔娘娘的懿旨……”

“什么时候后宫嫔妃能动用金吾卫了?难不成你和岳嫔……”殷晗珠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姚平。

姚平脸都绿了,连忙打断:“世子爷请慎言!”

“你做得出来,还不让小爷说?”

姚平头都疼了,只能软磨硬泡,打感情牌:“世子爷,岳大人也是好意。岳大小姐作为钟大人的未婚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钟大人形影单只,没人照顾。岳大人才拜托卑职来请岳大小姐进京的。”

“呸!”殷晗珠忍不住骂道,“你别提钟毓那个白眼狼!”

姚平被骂得一愣。

“钟毓那个白眼狼已经跟岳绒退亲了,你滚吧!”

林管家也顾不得脸上的疼,失声喊道:“不可能!”

景迦也控制不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前些日子殷晗珠还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辞,什么时候退亲了?

姚平也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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