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惊险归途5(1 / 2)

江左婺州

一条宽阔的大路上,萧景苼与言豫津二人正骑马并行,他们身后跟着三辆马车,梅长苏与飞流坐在为首那辆马车里,而后两辆都装满了一路游玩购来的杂物。

时至正午,天气燥热,马夫们吆着马车连打呵欠。

言豫津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过了半晌见没人回应,转头一看,萧景苼正在迷蒙着眼睛,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往下冲,言豫津嘴角上扬,随手从路边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搁在空中轻蹭着萧景苼的耳廓。只见对面的人儿也不睁眼,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耳边拍打,可每次都扑了个空,言豫津强忍着肩头耸动,乐此不疲。

萧景苼本以为是路过的飞虫,本想随手拍了拍,那只这烦人的飞虫过会儿又来,如此来回数次,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

“欸!别!”

萧景苼被言豫津的叫声吵醒,迷蒙着眼睛,摊开手,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小飞虫,而是几片被捏碎的紫色花瓣,困中带怒,瞪着言豫津。

言豫津倒是毫无悔意,手里拿光秃秃的花枝,一脸怜惜道:“景苼,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言大公子,你是不是闲得慌!”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真有你的,边骑马边睡觉,你也不怕从马上掉下来!”

“白鹤可是上好的千里马驹,性情温顺,它可不像你,净会使坏!”

“欸!,你说谁不如马呢?”

萧景苼撅了撅嘴,摇头晃脑道:“谁在听,就是说谁喽!”

“呵呵呵.....咳!咳!咳!”笑声夹杂着咳嗽从马车中传来,萧景苼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赶忙勒马转头,询问道:“苏兄,身体可还受得住,要不要停车休息会儿?”

“咳!咳!咳!咳!咳!咳!”

漫长的咳嗽声终于止住,马车内传来虚弱的回应:“也好......”

他们一众下马,寻了个阴凉的树荫下就坐,几个马夫拉着马车停在身后不远处唠嗑。梅长苏喝了些许温茶,面色才缓和下来。

看着萧言二人担忧的目光,梅长苏面含歉意,轻声解释道:“我没事,只是这条路太陡了,坐在马车上难免有些颠簸。”

萧景苼看向前路,将心中的盘算说了出来,“再过不远便是汾江了,出了江左之后就是一段水路,现在天色还早,苏兄要是马车坐不习惯,接下来的路程步行过去可好?”

梅长苏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言豫津皱着眉头鄙凝着二人,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放弃,向四周看去,“咦?苏兄,飞流不是刚才还在这儿的吗?怎么又不见了?”

梅长苏似乎已习以为常,“没事,他一向坐不住的,等我们准备走时他自会跟上。”

“飞流的身手我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他这时隐时现的,我每次都被吓个半死。”

萧景苼连跟着点头,深表认同,“飞流的身法确实诡异,我观察了许久,竟然观察不出套路来。”

梅长苏笑着说,“你虽然家学渊源,对各派武学都有了解,但看不出来也不奇怪,别说是你,就连令尊卓庄主,琅琊高手榜第四,一向以识学天下著称,也不一定能看出飞流的根底。”

言豫津眼球转了转,心头一动,试探问道:“难道他...学的不是中原的武功?”

梅长苏眼眸流露出赞赏之意,“没错,飞流是秦州沿海人,幼时被海盗掠劫到东瀛,修的是东瀛秘术。”

“秘术?”

“嗯。”梅长苏看向远处,目光变得深邃,似是在回忆很久远的事,半晌才幽幽开口。

“那是东瀛一个极其神秘的杀手组织,专门在中原掠夺购买资质极佳的孩子,再用药物和秘术加以控制,使其智力无法正常发育,再授予狠辣奇绝的身法,最终将他们培养成不明是非、不辩善恶的杀人工具。可笑的是,这个组织作恶多年,一直没得到惩治,却在一次行动中误杀了东瀛的皇太子,招致来颠覆的命运。”

“那个组织的首领被绞杀,孩子们也被仇家和武士追缴,有幸逃过一劫的,也因为没有自主生活的能力死伤殆尽。”

“飞流是他们中最小的一个,秘术刚刚修成,还没有被放出来过,所以没有仇家,流离在外,受冻将死。当时我去东瀛寻一味药材,恰好碰上就带回来了。”

就在此时,飞流的身影又飘飘乎从头顶掠过,似是在逗弄一只小松鼠。

萧景苼抬头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曾经究竟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又有多少同他一般的孩童,自小被迫与父母分离,受尽孤苦,最后终是无缘遇到疼他护他的苏哥哥,惨死他乡...

打破沉闷气氛的是一声惊叫!

“杀人啦!杀人啦!”

三人朝声源处望去,原是他们雇来的车夫,其中一人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望着后方五丈远路边...那倒卧着两个满身是血老人!

来不及多想,萧言二人连忙起身跑去查看,萧景苼扶住其中一人,试探着喊道“老人家!”

那位老婆婆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粗糙的右手紧紧握住萧景苼的手臂,颤颤巍巍道:“快.....快逃!”

萧景苼与言豫津狐疑对视一眼,正想问个究竟,又听得后方传来刀剑交击和斥骂喝呼之声。

回头看去,一行人打打杀杀愈来愈近,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在围攻一个年轻男子,此时他身上已伤痕累累,却凶悍不减,一双钢刀疾驰暗涌,寒光中流露出锋利的凉意,可终究一人难敌四手,那些人步步紧逼,他独力难支,只得一退再退,远方来传来他的呼叫声:“胡公胡婆!你们快逃啊!”

言豫津面含怒色,“景苼,你护好他们!”说罢,运气提功,加入战局。

那些杀手看到又加入一个人,也毫无顾忌,刀刀往致命处攻击,势必要穿透这道人肉屏障!

言豫津适才行动紧急没带刀剑,纵使一身修为,也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就在这时,一道笛声响起,曲音简单明了,却透露着一股金戈之气,正是江左盟的传缴金令。

江湖有言,江左境内,传缴金令出,天下英雄皆听其令。

果然,笛声未停,黑衣人动作却明显缓慢了下来,那年轻男子乘机冲出重围。

飞流也不知何时赶了回来,搀扶着梅长苏缓缓从角落中走出,梅长苏手里捏着一根玉笛,目光冷冷扫过场中之人。

“各位赏光入我江左十四州,这般惨斗委实有些不给面子!若是江湖恩怨,我江左盟愿意居中调停了断,若是杀人的生意...还请各位三思了,在我江左地界,买卖可不是这样做的!”

那几个黑衣人相互交换了眼神,似在犹豫,片刻后达成一致,纷纷纵身消失在大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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