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 2)

细细的高跟鞋,往后退了两步。

“陆屿白,什么叫你的人!”

陆屿白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拉上来,手腕上那块星星表闪映在两个人之间。

这块表,是宋暖查了陆屿白送给晴安的购买原厂家,故意也去定制的。

就是为了戴上,然后去见晴安。

让她知道,她也不是他的唯一。

“你要是想死,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陆屿白甩开了她的胳膊,力道相当大,完全没了风度了,只剩下严寒,在这五月的初夏里,冻的人瑟瑟发抖。

宋暖沿着惯性低头。

“屿白哥。”她缓了一下,也不伪装了,眼里弥漫出讽刺,抬起头来,直白而又尖锐地道,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那个时候,我为了你,都做到了那个地步……”

“我的身体,一辈子都要跟随着那道伤疤。知言走之前,让你要好好对我。你不喜欢我也罢,对我只有同情也好。可知言的遗言你现在都不打算遵循了吗?我们之间,连知言的话都维持不住关系了吗?”

“就为了那么一个晴安?”

陆屿白瞥见店内正中央的玻璃架上,赫赫醒目摆着的那颗水晶球。

是他从晴安手里要过来的水晶球。

他忽然就心如刀割。

连同晴安的堕落,晴安的发烧,晴安被他打时的惨兮兮。

仿佛迟来的钝刀子。

全部扎入他的身体里。

陆屿白闭了闭眼,没回答宋暖的问题。

转身,越过往来的人群,直径走到了蛋糕店的大门。

推开门。

宋暖一愣,下意识就往那颗水晶球去,她真的就是下意识感觉得到陆屿白是冲着那颗水晶球的。果不其然,男人进门后,大步流星就往中央玻璃柜走。

“陆屿白——”

陆屿白拿起那颗水晶球。

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以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将水晶球“砰——!”的一声,用力砸向了墙角。

水晶球碎裂。

瞬间破成一滩扎人的碎片。

里面的液晶体,在木地板上流淌。

宋暖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陆屿白对着宋暖,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宋暖。”

男人一字一句道,

“从今往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别一天到晚拿陆知言的遗言来要挟我。”

“当年的事情,到底谁是谁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对你,没有半分义务!”

“但你却去伤害晴安,就这一点,”

“老子就可以把你给弄死。”

他罕见的爆了粗口。

宋暖浑身都在颤抖。

陆屿白说完,转身,朝着门口就离去。

宋暖回过神,也顾不上自己是这家店的老板,旁边还有那么多客人和店员在看,眼眶红了,推开人群就往陆屿白的背影追。

“陆屿白——————”

出了门,站在台阶上,风吹着她海藻般的长发,她看着陆屿白已经走到了车边,拉开车门。

宋暖弯下腰,望着陆屿白,仿佛已经决心破罐子破摔,大声嘶吼道,

“陆屿白!”

“你凭什么一味地指责一切都是我的错!!!”

“……”

“你就难道真的不知道,”

“晴安那丫头——”

“她喜欢你!”

宋暖笑了起来,眼泪一颗颗往下流,就像在说着天大的笑话,宛若一株毒药,卷在深夜中。

“你还以为我有多么大的能耐啊,能几句话就让她变成那样。”

“是她喜欢你。”

“然而每一个喜欢你的女生,都会觉得这份喜欢实在是太绝望了。”

“所以才甘愿堕落,才能忘记那份无望的暗恋。”

安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晴安的额头。

晴安打了镇痛,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摸她。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后面被打的地方用消过毒的薄膜盖着,涂了很多药。

安醒又一次想把陆屿白给弄死。

可是弄不死。

因为晴安那么的喜欢他。

他不知道陆屿白去干什么了,干什么也跟他无关。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倒回到晴安让他上了她那天。

为什么不在那天就破罐子破摔,直接要了她?

这样,她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人了?

安醒收回手,闭了闭眼,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杨博和季斌已经走了,安醒让他们回去的。

墙上的钟表里,时间在缓缓地往前流着。

“唔……”

床上的女孩,忽然轻轻呓语了一声。

安醒睁开眼。

晴安伸出被子的手,抓住了被子一角。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疼痛,难以忍受,呜呜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凄惨。

安醒连忙站起身,旁边的桌子被他碰了一下,腰部传来一阵痛楚。

他也顾不上了。

晴安紧闭着双眼,越来越疼,但是人却是还没清醒过来。只能用手抓着被罩,就连面部表情都是扭曲的。安醒摸着她的脑袋,按过床铃后,焦急地低声问她。

“哪里疼?晴安,哪里不舒服?”

晴安根本听不到。

还在挣扎,手指都快揉进那白色的被套布料中,骨节攥的绷紧,力道大的像是下一秒钟就会被折断。安醒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守在她的身边,心被扎了般的疼。

等待护士的到来。

“晴安。”安醒攥着晴安的手,白色布料被掀起一小块角,一同被他握着。

他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等你好了,等你好了。”

“只要你有半点儿不想跟陆屿白在一起了。”

“我说什么,无论说什么,我都要……”

“把你带走!”

“……”

护士来了后,给晴安量了□□温,又检查了身后的伤。

发现是有一处忽然渗了点儿血。

护士要给她再换些新药,安醒自觉出去了,站在走廊上,留出些私人空间。

他很想抽烟。

却没办法抽。

似乎一切都显得相当无力,在这寂寞的夜晚。也不知道陆屿白究竟去哪儿了,安醒脑袋一片放空,只能站在外面等。

几分钟后,换好药的护士端着搪瓷盘,从病房推开门走了出来。

护士:“病人没事了。”

“再有什么情况,你再按铃。”

安醒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你。”

护士离开。

安醒冲了回去,放慢了脚步。

晴安又昏睡了过去。

护士刚才给她量的体温,三十八度七,依旧居高不下。

所以显得她的小脸异常苍白,但是腮夹和眼尾处却是不正常的潮红。

安醒站在床边,看着晴安额角渗出来的细汗。

终于忍不住了,为她抹去眼角那一丝生理疼痛流下的眼泪。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那颗泪水,在男人指尖中晕染开。

却越来越多。

安醒一怔,低头看了看。

忽然就发现,晴安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

细细流淌出更多的泪水。

“晴安?”安醒小心翼翼,靠近了。

晴安明明是睡着。

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可压在枕头里的嘴唇,却在颤抖。

眼泪如流水,涓涓细流。

轻轻地、呢喃道。

“陆屿白……”

“陆屿白。”

“陆、屿白……”

陆屿白开车回到了医院。

依旧穿着那件旧了的衬衣,没有回去换一下。

安醒坐在外面的走廊上,闭着眼睛。

陆屿白走过去的时候,他刚好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望着那个让他嫉妒了无数遍又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谢谢。”陆屿白轻声说道。

安醒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陆屿白推门进去前,安醒倚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盖子一开一合,有一搭没一搭甩着。

甩Zippo打火机是晴安最喜欢的一个动作,一开始安醒会的把式并不多,但见晴安喜欢,就去学了整套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陆屿白会玩。

“陆屿白。”安醒淡淡的开口道。

陆屿白停下推门的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