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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高跟鞋,往后退了两步。
“陆屿白,什么叫你的人!”
陆屿白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拉上来,手腕上那块星星表闪映在两个人之间。
这块表,是宋暖查了陆屿白送给晴安的购买原厂家,故意也去定制的。
就是为了戴上,然后去见晴安。
让她知道,她也不是他的唯一。
“你要是想死,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陆屿白甩开了她的胳膊,力道相当大,完全没了风度了,只剩下严寒,在这五月的初夏里,冻的人瑟瑟发抖。
宋暖沿着惯性低头。
“屿白哥。”她缓了一下,也不伪装了,眼里弥漫出讽刺,抬起头来,直白而又尖锐地道,
“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那个时候,我为了你,都做到了那个地步……”
“我的身体,一辈子都要跟随着那道伤疤。知言走之前,让你要好好对我。你不喜欢我也罢,对我只有同情也好。可知言的遗言你现在都不打算遵循了吗?我们之间,连知言的话都维持不住关系了吗?”
“就为了那么一个晴安?”
陆屿白瞥见店内正中央的玻璃架上,赫赫醒目摆着的那颗水晶球。
是他从晴安手里要过来的水晶球。
他忽然就心如刀割。
连同晴安的堕落,晴安的发烧,晴安被他打时的惨兮兮。
仿佛迟来的钝刀子。
全部扎入他的身体里。
陆屿白闭了闭眼,没回答宋暖的问题。
转身,越过往来的人群,直径走到了蛋糕店的大门。
推开门。
宋暖一愣,下意识就往那颗水晶球去,她真的就是下意识感觉得到陆屿白是冲着那颗水晶球的。果不其然,男人进门后,大步流星就往中央玻璃柜走。
“陆屿白——”
陆屿白拿起那颗水晶球。
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以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将水晶球“砰——!”的一声,用力砸向了墙角。
水晶球碎裂。
瞬间破成一滩扎人的碎片。
里面的液晶体,在木地板上流淌。
宋暖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陆屿白对着宋暖,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宋暖。”
男人一字一句道,
“从今往后,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别一天到晚拿陆知言的遗言来要挟我。”
“当年的事情,到底谁是谁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对你,没有半分义务!”
“但你却去伤害晴安,就这一点,”
“老子就可以把你给弄死。”
他罕见的爆了粗口。
宋暖浑身都在颤抖。
陆屿白说完,转身,朝着门口就离去。
宋暖回过神,也顾不上自己是这家店的老板,旁边还有那么多客人和店员在看,眼眶红了,推开人群就往陆屿白的背影追。
“陆屿白——————”
出了门,站在台阶上,风吹着她海藻般的长发,她看着陆屿白已经走到了车边,拉开车门。
宋暖弯下腰,望着陆屿白,仿佛已经决心破罐子破摔,大声嘶吼道,
“陆屿白!”
“你凭什么一味地指责一切都是我的错!!!”
“……”
“你就难道真的不知道,”
“晴安那丫头——”
“她喜欢你!”
宋暖笑了起来,眼泪一颗颗往下流,就像在说着天大的笑话,宛若一株毒药,卷在深夜中。
“你还以为我有多么大的能耐啊,能几句话就让她变成那样。”
“是她喜欢你。”
“然而每一个喜欢你的女生,都会觉得这份喜欢实在是太绝望了。”
“所以才甘愿堕落,才能忘记那份无望的暗恋。”
安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晴安的额头。
晴安打了镇痛,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在摸她。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后面被打的地方用消过毒的薄膜盖着,涂了很多药。
安醒又一次想把陆屿白给弄死。
可是弄不死。
因为晴安那么的喜欢他。
他不知道陆屿白去干什么了,干什么也跟他无关。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倒回到晴安让他上了她那天。
为什么不在那天就破罐子破摔,直接要了她?
这样,她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人了?
安醒收回手,闭了闭眼,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杨博和季斌已经走了,安醒让他们回去的。
墙上的钟表里,时间在缓缓地往前流着。
“唔……”
床上的女孩,忽然轻轻呓语了一声。
安醒睁开眼。
晴安伸出被子的手,抓住了被子一角。
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疼痛,难以忍受,呜呜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凄惨。
安醒连忙站起身,旁边的桌子被他碰了一下,腰部传来一阵痛楚。
他也顾不上了。
晴安紧闭着双眼,越来越疼,但是人却是还没清醒过来。只能用手抓着被罩,就连面部表情都是扭曲的。安醒摸着她的脑袋,按过床铃后,焦急地低声问她。
“哪里疼?晴安,哪里不舒服?”
晴安根本听不到。
还在挣扎,手指都快揉进那白色的被套布料中,骨节攥的绷紧,力道大的像是下一秒钟就会被折断。安醒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守在她的身边,心被扎了般的疼。
等待护士的到来。
“晴安。”安醒攥着晴安的手,白色布料被掀起一小块角,一同被他握着。
他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等你好了,等你好了。”
“只要你有半点儿不想跟陆屿白在一起了。”
“我说什么,无论说什么,我都要……”
“把你带走!”
“……”
护士来了后,给晴安量了□□温,又检查了身后的伤。
发现是有一处忽然渗了点儿血。
护士要给她再换些新药,安醒自觉出去了,站在走廊上,留出些私人空间。
他很想抽烟。
却没办法抽。
似乎一切都显得相当无力,在这寂寞的夜晚。也不知道陆屿白究竟去哪儿了,安醒脑袋一片放空,只能站在外面等。
几分钟后,换好药的护士端着搪瓷盘,从病房推开门走了出来。
护士:“病人没事了。”
“再有什么情况,你再按铃。”
安醒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你。”
护士离开。
安醒冲了回去,放慢了脚步。
晴安又昏睡了过去。
护士刚才给她量的体温,三十八度七,依旧居高不下。
所以显得她的小脸异常苍白,但是腮夹和眼尾处却是不正常的潮红。
安醒站在床边,看着晴安额角渗出来的细汗。
终于忍不住了,为她抹去眼角那一丝生理疼痛流下的眼泪。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那颗泪水,在男人指尖中晕染开。
却越来越多。
安醒一怔,低头看了看。
忽然就发现,晴安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下。
细细流淌出更多的泪水。
“晴安?”安醒小心翼翼,靠近了。
晴安明明是睡着。
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可压在枕头里的嘴唇,却在颤抖。
眼泪如流水,涓涓细流。
轻轻地、呢喃道。
“陆屿白……”
“陆屿白。”
“陆、屿白……”
陆屿白开车回到了医院。
依旧穿着那件旧了的衬衣,没有回去换一下。
安醒坐在外面的走廊上,闭着眼睛。
陆屿白走过去的时候,他刚好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静静地望着那个让他嫉妒了无数遍又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
“谢谢。”陆屿白轻声说道。
安醒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陆屿白推门进去前,安醒倚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盖子一开一合,有一搭没一搭甩着。
甩Zippo打火机是晴安最喜欢的一个动作,一开始安醒会的把式并不多,但见晴安喜欢,就去学了整套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陆屿白会玩。
“陆屿白。”安醒淡淡的开口道。
陆屿白停下推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