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三十九章37（1 / 2）
宋琦的感谢真心的。
因为宋琦终于明白记忆中的刘信，是男女两个人。
刚才姚舞背诵的时候，胖胖的身躯前后摇晃。在宋琦的眼中变成了一个胖胖的妇人晃动着身子，在案板上用力地擀面。
……6882年8月8日黄昏。
这是方圆十数里唯一的一户人家，一间破败的茅草房里，卧室、厨房和客厅都集中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区域里。
草棚里生活着一对母女。
胖胖的女主人二十岁出头，生活在她的脸上烙下了太多、太深的印痕，一猛看上去，甚至可以用苍老来形容。如果用宋琦现在的眼光去看的话，少说得有四十岁还出头。
女儿也是胖乎乎的，脸蛋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但胸前的光景却直逼母亲。宋琦知道，这是儿童性早熟病症。
“刘公子，见笑了。”妇人实在找不到能让孩子藏身的地方。
“魏夫人，不妨。此为经早，多喝菊花茶，以草决明切水可预防……”十几岁刘公子愣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望向门外遥远的大山。
飘渺的云雾中，宋琦仿佛感知到刘信公子的目光。
“刘公子，多谢了。郎中也曾言及，只是村人恃强，以妖惑欺我母女，以至零落至此。”妇人显然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无任何喜怒，仍在努力地擀着薯面。
刘公子仍在愣神，宋琦正搬现代的知识给公子讲解经早病症的治疗方法。
小女孩走到刘公子后面，扯了扯公子的大褂。
“大哥哥，灯暗了。”女孩稚嫩的声音，将刘公子唤醒。
刘公子“啊”了一声。看向光亮的来源。
小破桌上，一个破碗里，即将见底的灯油中，一截短短的棉线露出小小的一个燃烧着的火苗，斜依在碗壁上。
往上提一点，火苗会更大，灯油也耗的越多。
“小妹妹，这亮，够了。”刘公子亲昵地拉着小女孩的手。
“娘亲看不见。”在刘公子怀里的女孩说。
“娘能看见。”案板靠着土墙才能借上力，妇人背对着亮光，细细地切着面。
省城每三年举办一次中试，因在仲秋桂月举行，故也称“秋闱”，闱是考场的意思。由皇上指定的钦差大臣监考，全省的秀才都要到省城参加秋闱，通过考试者即为举人。
刘公子九岁考中秀才后，曾在十一岁时参加过一次秋闱，可惜没考中。这是他第二次参加秋闱，虽然去省城也算轻车熟路，但他仍与管家、书童和丫鬟们走散，独自游玩至此。
“好了，刘公子，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妇人端着一碗白水煮的红薯面面条，上面飘着几片薄荷叶子，一双净箸横搁在碗上。
“娘，我也吃。”小女孩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
刘公子看看空空的案板，又看看锅里滚沸的寡水，蹲下身，对小女孩说，“娘亲做的多，哥哥吃不了，我们三人分着吃好不好？”
“好。”小女孩乐得拍手。
“魏夫人，还有碗没有？三人分一下。”刘公子问。
“刘公子，这如何使得？妞妞，咱不吃。”魏夫人执意将碗递给刘公子，“公子快吃吧，公子从省城回来，就是举人老爷了，怎能与妇孺分食？”
刘公子接过满盛面条的黑陶瓷碗放到小桌上，然后找遍了整个案板灶台，刘公子也只发现了一个小粗瓷碗、一副箸。无奈，刘公子在煮着沸水的锅上取了长箸。
刘公子着箸将面条盛满一小碗，还倒了些汤。
“魏夫人，您吃这碗。我和妞妞吃那碗。”刘公子碗并箸双手递上。
“使不得，这如何使得。”魏夫人连连后退。
“使得。”刘公子将碗硬塞给魏夫人，回身对小女孩说，“妞妞，这碗面是咱俩的。你先吃，我后吃，好不好？”
“一起吃。”小女孩拿着短箸，忽闪着大眼，吧嗒着小嘴。
“好。”刘公子蹲下身，与小女孩吃起为数不多的几根面条来。
“公子。”妇人眼含着泪。
“怎么不吃？吃呀。”刘公子的吃相很斯文……
刘公子，明明是你蹭人家的饭，怎么搞的跟你把饭施舍给人家一样？宋琦实在看不过去了。
“宋琦，”随着粗粗的声音响起，宋琦的双眼被一双柔嫩的胖手捂住了。
“猜猜我是谁？”仍是姚舞的伪声。
“雄雌莫辩，公母难测。”宋琦说着笑着。
“切！”姚舞放手，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坐回她的“座位。”
“住持，大会该进行第几项了？”庆庆问俞嫚媛。
“有人过来了。”宋琦提醒道。
在“噼里啪啦”嗑瓜子剥花生的声音中，宋琦听到了说话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男声：“这一群狗男女聚在一起干什么？”
女生：“说话别那么难听，芙蓉、姚舞也是狗？”
男生是郭天笑，女生是史竹寒。
郭天笑说，“都是。”
史竹寒问，“那我也是啊？”
郭天笑：“若不跟我去游行，你也是。”
史竹寒：“别说了，能看见他们了。”
“竹寒。”嫚媛最先看见高挑的史竹寒。
“竹子，我们在这。”庆庆招着手。
“竹子，来吧。”芙蓉也招招出热情之手。
姚舞和冰儿扭头看着走近的史竹寒和郭天笑，二人臂上黑纱皆无。
大家很默契，他俩来前都把手中的《木兰辞》藏了起来，现在都没站起来让座的意思。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竹寒问。
“背古文。”姚舞说。
“什么古文？”竹寒蹲在姚舞和芙蓉中，伸手抓着中圈里的瓜子问。
“《木兰辞》，宋琦说上高一就该学了。”姚舞向宋琦一边靠了靠。
芙蓉也屁股离地，将报纸向嫚媛一边拉一些，又从花生瓜子下抽出一张报纸，递给史竹寒，自己挨着嫚媛坐了下去。
史竹寒把报纸撕成两半，一半儿铺到地上，站起身对郭天笑说，“你坐这儿，我坐那边去。”
说完，史竹寒拿着半张报纸，准备夹到庆庆、冰儿中间。
“我站着就行。”郭天笑说着，把史竹寒拉过来，摁到地上的报纸上。
两人配合一个不默契，史竹寒坐到了报纸外。
史竹寒笑着说，“不坐拉倒”，把手里的报纸也掖到屁股底下。
“给，竹子，喝汽水。”庆庆把最后一瓶汽水递到宋琦身前。
史竹寒环看一下，见每人腿旁都放了一瓶汽水，只有宋琦没有。
“我不渴，你们喝吧。”史竹竹嗑着瓜子。
“他不喝别的水。”庆庆说。
“他只喝自来水，还有泉水、井水。”姚舞接着说。
宋琦捏着瓶盖，手指发力，瓶盖脱落在手。
史竹寒很惊讶。后面立着的郭天笑更惊讶。
“给，竹子。”庆庆递汽水给史竹寒，“宋琦的手就是开瓶器。”
“胡哥。”宋琦突然起身，转身轻喝。
过不一会儿，刚史竹寒、郭天笑来的方向出现了一伙人。
为首的正是723所的混混头子胡知轩。身旁挎着他胳膊的是芙蓉的姐姐柳翠微。胡哥身后是十几个小混混。
“胡哥，翠微姐。”宋琦抱拳问好。
“姐，你来了。”芙蓉迎了上去。
翠微松开胡哥，被妹妹拉到姚舞她们这边。
“姐，坐不？”芙蓉抖抖报纸，众人纷纷叫着“姐”起身，挪动屁股底下的报纸，为姐俩让出更宽敞的“坐”位。
“你们都坐吧，我站一会儿。”翠微跟妹妹的同学们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