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亱莲心想大概是小家伙发现目标了,正在观察吧。可随着绿点的不住跳动,代表着江小鱼的心跳也愈发剧烈。亱莲察觉不对,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骤然起身,面上习惯性地戴着温和冷静的面具:“吴叔,我去趟洗手间。”

吴泊说:“好,我让人领着你。”

“不必。”亱莲弯起眼睛,转身直走。

吴泊担心让人跟着会让亱莲心生被监视的不快,恰巧这时有个明星走了过来,他便将注意力从亱莲身上拉了回来。

出了斗兽场,亱莲再也掩不住心里焦急,跟着表盘的指示大步飞奔起来。

表盘中属于江小鱼的心跳传递愈发剧烈,亱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飞速赶至信号所在位置,仓库大门紧闭,亱莲顾不上被人发现,寻准高处的一处通风窗口,一拳砸了上去。

一拳未破,又是一拳。

鲜血自拳间涌出,亱莲瞳中的金色灿如烈日。再次重重一拳,玻璃伴随鲜血破裂开来。

吴西岭吃惊于这人力量的强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一道身影从窗中跃进屋里。

亱莲屈腿下落,原先板正的发丝凌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蝼蚁而已,你竟想伤他。”

他的气势太甚,眼中的杀意骇人,让吴西岭的呼吸停滞一瞬。

“亱莲!”江小鱼捶着玻璃,神情焦急地指着头顶上的喷气装置。

亱莲瞬间知晓,盯准吴西岭手中的遥控器,朝他发起猛攻。

拳脚相撞,吴西岭根本不料这人的力量会如此强大。几招之下便落了下风,被一拳砸倒在地,手中的遥控器也应声摔落。

亱莲见状就要去抢,却敏锐察觉出危险侧身闪避一躲。

吴西岭化作斑鬣狗,喉间发出嘶吼朝着亱莲再次飞扑。

可即便是变身后的吴西岭,也依然不是亱莲的对手。在一个巧妙的闪避之后,亱莲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了斑鬣狗的胸口。

吴西岭发出一声哀嚎,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挣扎几下,失去动静。

亱莲没有去管倒地不起的吴西岭,而是立刻冲到玻璃囚笼前。他手指飞快地按动着遥控器,很快就找到了打开机关的方法。

“咔嚓”一声,玻璃门应声而开。

江小鱼踉跄着冲出囚笼,狠狠扑进亱莲的怀里。

亱莲的心脏止不住地急跳,巨大的恐慌感经久不消,他疯狂亲吻着小黑猫的耳朵和脸侧,声音因后怕而痛苦颤抖:“你吓死我了!”

江小鱼的眼角被泪水染湿,他说不出话来,无法形容自己面临死亡时的恐惧。

害怕再也看不见两个爸爸,害怕再也看不见爷爷奶奶,害怕再也无法和院中的猫狗嬉戏,害怕再也见不到亱莲。

他趴在亱莲的胸膛里嚎啕大哭,爪子痛极了,心害怕极了。

亱莲又何尝不怕?他半膝跪地,眼角有着失态的泪水。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小黑猫哭得哽咽,许久后才在亱莲颤抖地安抚里平静下来。

亱莲小心兜着他的屁股站直身体,举目四望,发现那只斑鬣狗已不见踪影。

“他跑了。”江小鱼嗓子还哑。

“没关系。”亱莲的心跳恢复平缓,语气冷静下来,眸中结出一层寒霜:“我会抓到他的。”

他仰起头,闭上双眼,抬起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将额边散落的碎发尽数捋至脑后。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下,在他白皙的脸侧划出几抹妖异的痕迹。那抹艳丽的红色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野性。

江小鱼吸着鼻头,用脑袋去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疼不疼啊?”他的嗓音里带着哽咽和自责:“我是笨蛋,这怎么可能不疼?”

亱莲轻笑,再次亲吻江小鱼沾着血水的脸侧:“你不是笨蛋,你是我的宝贝。”

待江小鱼彻底平静下来后,他开始担忧怎么收拾现场。

“怎么办……埋伏失败了……”

亱莲撕开衬衫一角裹住掌心,安慰道:“无碍,已经知道这个机构从事非法经营,剩下的无非是确切证据而已。吴泊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何惧揪不出他整个身形?”

江小鱼想想也是,即便吴泊发现他们来势不对,他也不敢贸然对亱莲动手。

小黑猫松了口气,在仓库中探查起来。

“我之前四处躲避时就发现,这里应该也是吴西岭的办公地,可能会有一些线索……”江小鱼爪间疼得麻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四处扒拉着寻找线索,突然注意到了办公桌上摆放的一张照片。

他盯着照片里的一行人,凉意自脚涌至头顶。

“怎么了?”亱莲询问,拿起相框看了一眼:“吴泊、沈齐和沈挈、杨菓、怎么还有陆风烟?”

照片中十几人,光是亱莲认识的就有这些。江小鱼喉间拔干,念出自己认识的几人:“蒋飞、丁志满、还有寺潇山……”

过往案件中的好些嫌疑人,竟然都出现在了同一张照片里。

如此大的动静怎会不惊动机构里的守卫?

容不得江小鱼多加思考,他指挥着亱莲将照片取出来,又翻出个笔记一样的小册子装进亱莲西服的内口袋,这才重新缩回亱莲怀中,装出一副颤抖受惊的样子。

也算不得装,毕竟冷静下来后爪中剧痛涌上,他实实在在地疼了。

亱莲盯着他爪缝中的丝丝血迹,眼里心疼不已。小黑猫也注意到了亱莲被衬衫衣角包裹着的鲜血淋漓的手掌,眼眶周围的毛发本就哭濡了,如今又有要湿的架势。

亱莲低声安慰几句,用无碍的那只手将他兜住,面对从四面八方涌入的守卫。

即便身形略有狼狈,他也依然风度翩翩,就那么立在那里,淡淡看吴泊问他:“亱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吴泊已从寺潇山的口中察觉出了些许异常,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亱莲怀中的黑猫上,笑着问:“你这猫怎会在此?”

虽然知晓小家伙瑟瑟发抖的模样是装出来了,可亱莲仍旧难忍心中暴虐的情绪,反问道:“你问我?”

这人一惯温和的面具上此时是不加遮掩的冷冽,吴泊竟有些不太习惯,脸上的笑意顷刻一僵。

这时有守卫凑到他的耳朵,小声与他说了什么。

亱莲冷言:“虽说我这猫顽皮,可你的员工竟敢放狗伤他?要不是我感知不对过来营救,你要怎么赔我?”

吴泊瞬间知晓吴西岭在打什么主意,他已从寺潇山的口中隐约猜出亱莲怀中的这猫便是万家的孩子,也是一个小警察。但不管亱莲带着警察进来是为了什么,只要万千里的孙子在自己的场地里出事,他定难逃其咎。他心里发狠,面上却带笑,一副告罪模样低头说:“这真不好意思,我这儿的员工差点伤了你和你的猫,我已让人去追,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媳妇猫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看得江小鱼瞠目结舌,反应过来后把毛脸贴人胸膛上,夹着嗓子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示意自己很害怕。

亱莲端起受伤的手抚着猫,就那么静默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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