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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人理会她,实在是都被她伤得不轻。
以前的谢桃桃只是有些娇蛮霸道,今天突然发癫说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大概是被木芽打了,气得失去理智。
要不然,秦家人还不知道她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盼着他们全家人都死呢,不但盼着他们死,还惦记秦家的家产。
这是个六岁丫头能说出的话?
楚老太太跑过去,在秦蓉身上拍打:“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事,谢家从根上就坏了,你怎么就死心眼啊你?”
秦蓉无声落泪,被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这么打骂,她比谁都难受。
原来,在孩子心里,是这么看她,想她的。
家里婆婆背着她,是这么骂她,这么教她孩子的。
原本所剩不多的情分,今天算是被亲闺女给骂得一丝不剩了。
可是怎么办?
人嫁了,孩子生了,回不到过去了。
“行了行了,孩子正难受呢,你也少说两句。”苏姥姥将楚老太太拉走。
苏怡也拉着秦蓉坐下。
秦老爷子已经缓了过来,摸了摸走到身边,眼神担忧的小孙子的脑袋:“朝阳别担心,爷爷没事,今天怎么和姑姑一起回来了?”
六岁的秦朝阳在上幼儿园,年岁不大,却是老成模样。
“今天老师组织秋游,我不想去,正好明天周末,就想提前回来。
谢桃桃要跟着一起来,姑姑就送我们回来。”
秦老爷子笑着牵上孙儿的手:“爷爷说过,你是孩子,就要和同龄的小朋友多玩一玩,总是不去参加这些活动,会没有朋友的。”
小少年抿嘴不语,他觉得那些小屁孩太幼稚了,根本玩不到一起。
所有人在沙发上坐下,小木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虚的往前走了两步:“对不起秦爷爷楚奶奶,还有姨姨,木芽不是故意打小姐姐的,是她先骂木芽,还推木芽的,木芽就是比她厉害一点点,她自己打不过木芽,木芽没有错。”
小东西道歉也别具一格,心里堵得慌的楚老太太和秦蓉都忍不住露了笑脸。
“这孩子是谁家的啊?”秦蓉将小木芽拉到身边,小小一团,软乎乎的,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理想闺女。
但她亲生闺女被谢家教得,不说也罢。
“是你小怡姐的。”楚老太太拍拍闺女的手,暗暗叹息,心疼不已。
她外孙女要是也和小木芽一样乖巧可人该多好。
秦蓉吃惊的看着苏怡:“小怡姐的?小怡姐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大个闺女,我怎么不知道。
对了,小怡姐现在不是在坐月子吗,怎么来市里了?孩子呢?”
楚老太太怪闺女嘴快,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不是戳人伤口吗。
苏怡笑笑:“没事,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跟你细说。
木芽就是我亲闺女,你看我俩长得多像就知道了。”
秦蓉一脑门问号,却没再追问。
“确实像。”捏了捏木芽肉嘟嘟的小脸蛋,情绪低沉:“真好,我做梦都想要这么可爱的闺女,可惜,我这个当妈的没用,教不好闺女。
今天真是让叔叔阿姨和小怡姐看笑话了。
你说这人和人怎么就不一样呢,毕家叔婶同样是乡里农民,不管是人品,作风,为人处世,都甩谢家十万八千里。
都说乡里人朴实,可谢家个个都是吸血的毒虫,我真的……”
秦蓉哽咽说不下去。
她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这些年被谢家磨平了不少棱角,如今也变得感性沉默许多。
或许今天被亲女儿气狠了,才会往外诉苦,以往就是在爸妈面前,她也一直逞强,一句苦都不说。
当初她是见过毕家人,才对同样是农村出来的谢家人高看一眼的。
结果真是错得离谱。
楚老太太也跟着抹泪,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这话是真的一点没错。
秦老爷子沉默没开口,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被人这么欺负,他能不生气吗?
带着儿子上谢家警告过,但那家就是滚刀肉,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根本没用。
何况,自家闺女一根筋,他们旁人再着急又有什么用。
小木芽扬起脑袋,看秦蓉。
伸出胖爪爪,给秦蓉擦眼泪:“姨姨不难过,他们欺负姨姨,姨姨不要他们就是了。”
秦蓉贴了贴团子肉乎乎的小脸蛋:“怎么不要啊?”
“离婚。”
苏怡一把抱回闺女,捂住她的小嘴:“不可以胡说。”劝和不劝离,哪怕他们和秦家关系再亲近,也不能说这样的话。
团子茫然的看她妈妈,她说错了吗?
苏怡心口一软,亲了口她的胖脸蛋:“乖,这话不能说,以后都不说了知不知道?”
团子茫然,但团子点头,乖得不行。
六岁的秦朝阳视线落在胖团子身上,原来,不是所有小屁孩都讨人厌,都幼稚的。
这个小丫头比他见过的所有小孩都有想法。
秦蓉羡慕得不行,情绪平静下来:“小怡姐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也想过离婚的,就是舍不得浩浩。”
谢浩,秦蓉长子,是个聪慧识礼的小少年。
谢家不会放人的,她离婚带不走谢浩。
但独留儿子在谢家,她怕被谢家教坏。
谢桃桃她无能为力了,说她自私也好,冷血也罢,谢桃桃这个女儿,她真的想放弃。
秦老爷子老两口其实一直都想劝女儿离婚,但是当初她那样决绝,他们担心闺女不听,反而闹得彼此离心,就没劝。
没想到闺女自己就有这个打算,也算是意外之喜。
第20章 来客
楚老太太喜道:“蓉蓉啊,你真的想离?只要你想,其他的我们来办,咱们把浩浩要回来,量他谢家也不敢做什么。”
秦蓉摇头:“妈,没那么容易的,谢家没脸没皮,为了利益好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别说带走浩浩,就是我,我们也不会放手,我可是他们的摇钱树。”
这些年在谢家,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地位和作用。
想来真是可笑,亏她一腔爱意都喂了狗,也是自作自受。
秦老爷子冷哼:“我看他们敢,我秦叔德也不是吃素的,能容他谢家这么猖狂。”
秦蓉鼻头发酸,看着头发花白,还在为她操心的秦老爷子,满心愧疚:“谢谢爸。”
秦老爷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以前的泼辣劲呢?这才几年,就被谢家吃得死死的。”
秦蓉理亏,不敢反驳。
小木芽眼珠子一转,跑到苏姥爷身边咬耳朵。
苏姥爷神情一冷,搂着小孙女拍了拍。
饭后,苏老爷子又拉着秦老爷子在书房里说了许久的话。
秦老爷子出来时,脸色很不好。
苏家人没再多待,相携回家。
路上苏姥姥问小团子:“木芽,你跟你姥爷都说什么悄悄话啊?”
团子牵着姥姥的手,歪着小脑袋道:“我跟姥爷说,秦爷爷被打的时候,今天那个坏姐姐站在人群里拍着手笑。
她笑得可大声了,所有人都朝她看,她还恶狠狠的骂大家呢。”
苏家人顿时无语,六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到了懂道理,有思想的年纪。
自己亲人遭受苦难,她却拍手称快,这不是不懂事,是品性有问题。
而且,苏姥爷想得更多。
秦家如何,他很清楚。
会被黑衣服的人带走,绝对不会是自身有为题,那只能是被人陷害。
这个能陷害他们的人,只能是亲近的人,外人做不到。
毕竟秦家不张扬,做事也很谨慎,尤其是在这年月。
而会害他们的亲近的人,他之前想不到有谁,今天倒是有了猜测对象。
同样的,秦老爷子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脸色难看。
秦蓉的婚,是必离不可了。
按照时间线推算,秦家出事,要么是今年年底,要么是明年年初。
离婚得赶早。
这些天都在往外跑,木芽一家本打算在家休息一天。
没料想何元明带着家人上门做客了。
周六上午,木芽在院子里和哥哥姥爷玩老鹰抓小鸡,尖叫笑闹,把左邻右舍闲着没事的大娘婶子们都招来闲聊了。
苏家院门口坐了不少人,热闹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