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 / 2)
他斟酒自喝,看着笑眯眯调和气氛的梁千业,苦闷委屈使性子的高沅,看了一会,心肠忽然软了一些:“舅父知道,你们俩心里怪我。”
梁千业微笑不改:“舅父开玩笑呢。”
“三郎,你从小被我教训着长大,舅父少年时也像你一样过来,不是不懂。”梁奇烽握住酒杯的手腾出食指指向他,“三郎,等你接替舅父的位置,你就会明白我了。”
他看向高沅:“小沅,一样的道理,等你当了皇帝,你也会懂你父皇,还有舅父的所作所为了。”
高沅瞪向他:“舅父,你喝醉了吧?”
“人扭转不了位置,只有位置改变人,做在什么椅子上,就做什么样的事。”梁奇烽将美酒一饮而尽,“我和你们的隔阂,大概得等到我百年之后才会消弭,你们终归会晓得舅父的一片苦心的。”
他顿了好一会,很罕见、很诡异地说道:“舅父心里是疼你们的。”
两个人都笑了,梁千业笑意感动顺服,高沅笑意苦涩不服。
一顿忌辰饭就在这古怪的气氛中吃完,高沅留下来与梁奇烽独处。
梁奇锋把一直忘记的问题抛向他:“你在那霜刃阁里待了那么久,来信说里头的医师能治你的身体,所以呢,到底治成了什么样?”
高沅睁着那双和生母相似的雾蒙蒙眼睛看他,直接圆谎道:“努力了,治不好,我还是天阉。”
换在别的日子,梁奇烽必然发怒,至少也要把个别影奴揪出来杀了。但今天到底特殊,他没有动气,只是出神地看了一会他的眼睛:“你娘给你的这张好脸,以后就没有小孩继承了。”
高沅眼睛通红,发起笑来:“母妃不就是不想我有子嗣,不然她干什么把我药了?舅父,我不想当什么太子,我这辈子注定没有子嗣,你要我当太子有什么用?一国太子总不能没有子嗣吧……”
梁奇锋打断他:“你不能生又有什么关系,娶个太子妃,让三郎替你生也一样,只要未来的皇帝是梁家的血脉就够了。”
高沅楞了好一会,等反应过来,气得手都哆嗦起来:“舅父!母妃那样,我这样,你……”
他想单说梁奇烽,双手的哆嗦带动了左手的铃铛手环,那铃声让他想起东宫里匍匐的玄漆,怒气变成了崩溃。
“我们梁家人就这么不像人吗?”
第209章
黄昏时分,高骊在热潮里醒来,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手里贴着微冷的腰,他垂眼一看,只见谢漆衣衫不整地侧躺在怀里。失神片刻后,他气呼呼地抱紧谢漆,掀开被隙察看谢漆的身体,看了一圈后最心疼他的后颈,牙印叠着牙印,虽没破皮,但必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