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11（2 / 2）
但只说了这句，就见方潜对他摇头，让他闭嘴了。
“噤声，有事待会儿说。”
“方潜。”苏云商动了动，看来情绪稳定了，梅寄雪适时递上丝帕，他接过擦了擦。
他这才注意到方潜把人带回来了：“多谢梅公子。”
梅寄雪的声音透过幕篱出来：“该是寄雪谢你和方姑娘才是。”
方潜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们：“不要叙旧，先进屋，别谢来谢去的。”
“好的主人。”099首先示范着乖乖溜进屋里了。
方潜：“……”没说你。
苏云商、梅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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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商事无巨细地将今晚的过程告诉了方潜。
方潜略微思索后给出建议：“秦訇可以用，都是利用达成最大的利益。你不要多想，就把太常寺卿当个陌生人，反正你们也不熟。”
“好。”苏云商眼睛还是红肿的，手里拿着小九给的冰袋在敷，眼光闪烁，还是同意了方潜的说法。
梅寄雪又一次刷新了对方潜的认知。
上一次就是不久在女君面前，对方巧舌如簧，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利害关系，让女君松口答应放他离开。
“过几日殿下也该去上朝了，千万记得露面，然女皇短时间记住你，方好进行下一步。”方潜想着去看一看又补充道，“我和你一起去。”
“若是遇到了人，我还能替你解决。”
最近牵涉的人实在太多了，她有些放心不下，苏在歧和秦訇一定会为难她，比如大皇女和二皇女是不得不防的。
方潜把事谈完了才看向梅寄雪：“梅公子可有什么想问的？”
“所以……苏公子是当朝四皇子。”梅寄雪摘下幕篱，显出那张惊人的脸，清冷的眼仁微动。
从他们脸上一一看过，略带迟疑观望。
“是。寄雪不要拘束，别忘了我俩可是很谈得来的，莫要产生隔阂。”苏云商抓起他的手，叠在自己手上。
梅寄雪侧身想抽走自己的手，犹豫过后还是没动：“殿下……”
“不必在意。”
“……”方潜两指敲了下桌子，“我有事交给你做，梅寄雪。”
两人这才分开，梅寄雪疑惑地看着方潜，正色道：“方姑娘请说，若是寄雪能办到的，必定在所不辞。”
方潜斟酌了说辞，给他点明这件事的危险性：“颠覆天下之大性，冒天下之大不韪，千夫所指之事，你做还是不做。”
“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
苏云商蓦地和方潜眼神交流，转而忧心地看着梅寄雪，一时有些不知道方潜的打算。
“……方姑娘娘所说的是何事？”他虽在花楼多年但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大义的，若是方姑娘要他做危害兆暮国之事，他决计不能同意。
故而戒备地看向方潜，不断后退。
“你可有不甘？想你半生被缚笼间，想你因为男子无法入仕。听闻梅公子才情了得，却因这些蹉跎，我说的可对。”方潜步步紧逼，直视他的双眼。
她蛊惑道：“想不想推翻现在的状况，让如你一般的男子，再不用出门得遮面，光明正大地逛街。”
“不用附庸女子而存在，困在后院，学《男戒》《侍妻》，能够真正进入学堂读书识字。”
“如你一般的男儿，能熟读文墨，文能参政，武能上阵杀敌。”
在场的男儿都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亮眼的让世界的目光所及都聚焦在她身上。
这一瞬间，她的话震耳发聩，让他们心上为之一颤。
“……方姑娘所言可真。”梅寄雪情绪激动，差点就上前拉着人的袖子，反应过来才往后退了几步。
视线扫过同样望着她，眼中满是希冀的苏云商，点头定心：“当真。”
“男儿志兮天下事,但有进兮不有止。①”梅寄雪拱手说，“方姑娘，若是如此，在下愿尽全力助您。”
苏云商不敢相信，但以往的直觉告诉他方潜真的可以：“方潜，我们真能做到如此么……”
“不止我们，还有天下同我们一样的人，需要流血牺牲，一批批人前仆后继，我们或许做不能全然改变，但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还有万万人觉醒，终有一日我们能得见。”
方潜淡定地抿了口茶，缓缓放下，等着他们缓过来。
一盏茶的时间。
梅寄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问：“我，需要做什么？”
“做你最擅长的事，你会知道的，也能够做好。”她来时就想了一路，综合系统里面关于梅寄雪的资料，给他做了安排。
小九坐在一旁，迷糊着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揉了揉眼睛，最后黏住方潜：“主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啊，九九好困。”
“嗯。”丑时近寅时，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方潜大手一挥,“很晚了，都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他落在梅寄雪身上，略微打量了一会儿说：“府里没有空的客房，就委屈梅公子和殿下凑合一夜，替我好好安抚一下小孩儿。”
“方潜！我不是小孩。”
苏云商嗖地直愣起来，脖子红了一块。什么小孩。方才他在哭他就没说什么，但现在还有梅寄雪在，会怎么看他。
“嗯。就这样定了，就请梅公子多多担待了。”方潜不动声色地笑了，稍纵即逝。
可不就是小孩嘛，和她差了十岁。
几人就散了。走到院中时，梅寄雪仰头看了眼天上月，洒下的光辉恰好落在院间的老梅树的枝梢，映得梅花亮眼起来。
他视线延伸，落到了前面旋踵即逝的大小身影上。苏云商见他站着不动，问他：“怎么啦？”
梅寄雪收回了目光，对上黑色的眼眸，莞尔一笑：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②”
余为寻常月，尔是一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