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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倏地又烧了起来。
比之前的还要烫。
男、男朋友？！
顾随不想当他的协议对象，想当他男朋友？？
那这个的意思岂不就是，在、在对他表白？？？
沈与禾艰难的理解了顾随的话，顿时又是惊慌又是无措，但片刻前心底的忐忑和纠结全都没有了。
“小禾，你愿意吗？”
静了片刻，顾随忍不住出声问。
声线仔细听没有以前镇定，但此时此刻顾随也顾不得这些了。
沈与禾抿唇看向顾随，他心里其实一团乱麻，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满脑子都是顾随居然对他表白了！但是一抬眼，触及顾随那张俊美的脸，被那双温雅的黑眸紧紧盯着，距离这样近，双方有什么情绪根本无从掩饰，他清晰的瞧见对方优雅从容表象下的一丝紧张和忐忑。
仿佛两者对调，沈与禾忽然又冷静下来了。
顾随这样的人，在小心翼翼等他的答复。
只要一想到这点，沈与禾就忍不住心口里泛起一丝丝甜。
至于他自己，愿意不愿意的，心间下意识的感觉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沈与禾眸光还是水水润润的，却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仿佛一池碎裂的波光了，柔柔的，像是春水。他的脸颊持续发烫，想抬手摸摸缓解一下，却还被顾随把持着双臂，抬不起来。
他抿了抿唇，安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在男人紧张的视线里小声：“我愿意的……”
静默半晌。
沈与禾以为自己太害羞了声音太轻，顾随没听见，囧了一秒，咬咬唇，加大声音又说了一遍：“顾老师我愿——”
结果这句还没说完，就被一只抚上他脸庞的手打断了。
沈与禾眼睫颤了一下，却没偏过脸，鼓起勇气抬头想看看顾随，却冷不防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火热的黑眸里。
“我很高兴。”
顾随掌心抚着青年红润的脸庞，指腹揉了揉绯红的眼尾，惹得那对睫羽又颤了颤，可对方纠结了一下，还是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羞羞怯怯的，难得的胆大起来。他喜欢这样的胆大。
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这副美景，顾随唇角轻勾，忍不住的上扬。
他轻呼一口气，笑容加大：“我很高兴，小禾。”
沈与禾更加羞涩了，心里甜甜的，嗯了一声。
“真的很高兴。”
“……嗯。”
两人一来一回，全在说没营养的话，可两人全是乐在其中。
“小禾。”
挑明了心意，气氛也一点点变得暧昧，即便他们俩什么也没干。
就在沈与禾觉得心间发胀，呼吸也变得闷的时候，顾随又开口了。
他闻声看过去，又撞进那双深沉的黑眸里。
不过和片刻前不同的是，此时顾随眼里含了丝欲念。
“那现在，”顾随拉长声音，嗓音温雅，气息却是明显加重了，带着一丝危险和性感，“我可以申请和小沈老师再练一练亲吻的技巧吗？”
沈与禾一下从脸颊红到脖子。
这句话, 上回顾随也说过。
不过上一次在厨房里时，他们还是一本正经营业的关系，彼此之间亲近、但又客气矜持的保持距离。当时不远处直播正开着, 昭昭游戏打的火热，他因为意外不小心亲到了顾随脸颊，双方都大吃一惊, 为了在观众面前不露馅而小声说话, 他愧疚得急的要哭，顾随就是在这样略显暧昧的情境下提出来要练一练技巧的。
关于那次的亲吻，沈与禾记不得太多了, 只记得茫然又紧张的心绪, 反应过来后顾随已经在他唇上轻轻一触, 一触即离, 蜻蜓点水一般, 但却让他晕晕乎乎，心如擂鼓。
现在顾随表白过后又旧事重提, 话语别无二致, 眼前情景和那时的叠合上，登时便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或者换句话说，从那时他和顾随亲了一下后，他们俩之间相处的氛围好像就变了, 顾随越来越主动大胆，心思昭然若揭，他被动茫然稀里糊涂的接受, 心底藏着的欢喜却一日胜过一日, 直到今时今日……
沈与禾心间甜甜的，但脸红的快要自焚。
触及身前男人隐忍幽深, 却还保持着温雅和风度的黑眸，想也知道这次绝对不可能是那种蜻蜓点水的亲法了。
他咬了咬唇。
“小沈老师，”顾随轻声喊了一下，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只不过紧紧盯着眼前人，目光和皮相像是两个极端，“可以吗？”
沈与禾没敢看他，睫毛又塌软下去，稀里糊涂的应：“嗯，嗯……”
他目光刚垂下来，唇瓣便被人含住，于是一双杏眼又倏地睁大。琥珀色的瞳孔缩紧一圈，连同气息也滞了滞，随即又被人带着生涩的吐息，水润的杏眼像是含了泪，雾蒙蒙的一片，纤长的眼睫也如同被热气熏蒸过一样，扑簌簌的发颤，然后温顺卸力似的再度塌软下来。
和沈与禾想象的凶狠不同，顾随一开始亲的十分温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矜持端方，体贴又有风度。
一点点的含住，一寸寸的推进。
绝不让人感到不舒服。
沈与禾没和人这样亲过，他一开始有些害怕的，害怕又紧张，因着眼前人是顾随，紧张里又带着一丝期待。真正被顾随吻住后，对方这样温柔，这样照顾他，他逐渐放松下来，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晕晕乎乎的张开唇瓣，被亲的像是坠入了一方酒池，醉醺醺站都站不稳。
但是亲着亲着，沈与禾眼中的贵气君子就变了，仿佛假面撕开了一个口，亲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凶。
攻城掠地，来势汹汹，沈与禾刚跟着对方步子调整好的气息又混乱了，只能被动接受。
他被亲的有些疼了，下意识想往后退点，但是对方又急急追上来了，紧紧缠着他，唇齿相依。这时候沈与禾才发现自己是完全被对方抱在怀里的姿势，双臂不知何时被禁锢着，推都推不开，压根不给他逃的机会。
“顾……”声音才发出来一半，就被吞了回去，像是在诱导他吞吃掉名字的主人。
沈与禾还想说话，很快舌尖上被轻轻咬了一口，咬的沈与禾咽唔一声，眼尾绯红杏眼含泪，不敢再出声，才清明了一瞬的神思又沉沦下去。
厨房内烤箱还在兢兢业业的运作着，不断有甜香溢出，使得这场亲吻都似乎带上了黄油和牛奶的香气。
过于安静的环境内，隐约能听见烤箱运作与饼干膨胀轻微的声音，以及混杂其中的黏腻的水声。远处餐桌上娇艳欲滴的白绿洋桔梗，努力释放淡淡的花香，好像要为主人遮掩着什么一般。
沈与禾没站稳，差点滑下去，又被顾随眼疾手快捞在怀里。
“呼，呼……”他憋的太久了，一被放开，满脑子的只想喘气，脑袋微垂抵在顾随肩膀上，整个人靠在顾随怀里，耳朵尖通红。
稍一回神，听见自己剧烈的气喘声，沈与禾尴尬的想扭头就跑，但是注意到头顶男人的喘气声与起伏不定的胸膛，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心绪不稳后，好像找到了安慰，他心中的这点尴尬好了不少。
沈与禾都不知道一开始温柔又绅士的亲吻是怎么发展到后头那样凶猛的，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给沈与禾一种马上要被吃掉的错觉感。
非要说的话，大概和他之前曾说过的，对方出演过的某个影片内温雅邪恶大反派的感觉差不多吧……
他悄悄觑了一眼顾随。
“小禾，”顾随抿抿唇，声音还带着一点气喘，性感极了，只是一贯的从容却消失不见，眼底颇有点懊恼，“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控制不住。”
顾随一开始没想那么激烈的，他怕吓到对方。
只是到底是表白成功太高兴，又是和喜欢的人接吻，加之克制禁欲了许多年，甫一解放，有些收不住。情到深处，情难自已，后面不由自主就重了些。要不是感知到怀里人软绵绵的哼哼声都像是在哭，他恐怕还不能回过神。
顾随一手揽着青年，一手在对方后背轻抚，自责了一下。
沈与禾还沉浸在顾影帝好像有点变态的迷茫里，一听这话，再一触及对方温雅俊美的面容，顿时就把刚刚的念头抛至脑后，心想顾随果然还是端方君子。
“没事的……”沈与禾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对方就是激动了点嘛，这说明对方非常在乎他，他开心还来不及呢。他深呼吸了一下，气息总算缓过来，变得平和了：“我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