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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探索,按了按牙床、又探了探舌根。津液顺着嘴角下滑,生理性的呕吐反射被她强行压下,再去看时,明日香弦鸣那双漂亮的绿眸已凝了一层水光,雾蒙蒙地看向他。

【真是的,露出这种模样,他都快要成为那种很糟糕的人了。】

萩原研二取出手指,空中划过一道银丝,下一秒以唇相覆,恋人们紧紧相拥,挤在狭窄的空间内,不分你我。

良久,青年浅紫色下垂眼中染上了同样的水汽,耳鬓厮磨间听到他的喘息,也听到他的哭腔。

“告诉我,告诉我……”

欲图了解她的一切,让她对自己毫无隐私,想要掌控她的行踪,洞悉她的思想。

这是很失礼的行为,或许会让明日香弦鸣讨厌他。

但此时此刻这颗心脏,处于他胸腔里的这颗心脏,已经只能在她身边跳动了。完全不能容忍她离开自己分毫,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

三年前心底剜出的伤口,在他的刻意放纵之下一点一点腐烂,一整个坏掉,他不再是那个很好的、要让所有人都开心满意的萩原研二了。

女人纤细的手指插入他发间,轻柔地抚摸着,趴在她胸口,能听见心脏平稳均匀地跳动和胸腔共鸣的震颤。

“为什么这个时候是你在哭?明明变成这样的是我。”

无奈而温柔,明日香弦鸣化作一坛春水,难得温驯地窝在安乐乡里,汽车座垫上有些不甚明显的液体痕迹,直让人脸红心跳。

眼泪很烫,砸在她的衣襟、脸颊,又沿着领口滑入更深的地方,女性温柔地替他擦去眼角的水痕,“研二。”

在导火索的作用下,被不安与焦虑折磨,走投无路的青年,无法抑制地流出眼泪。

把人弄哭绝非明日香弦鸣的本意,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车里调个情会变成这样,但这显然是她的责任。

“我在游乐园遇到了以前实习时候的师兄,和他聊了一会,”明日香弦鸣顿了顿,决定把一切都袒露,“他是最近搜查一课连环杀人案的主导者,友成真被他利用了,但没有他的罪证。”

萩原研二这才从失落感中回神,“是完美犯罪吗?”

明日香弦鸣笑了笑,“不算,但现实并不完美,依旧没有惩治这类行为的方法。”

青年毛绒绒的脑袋放到她的颈窝蹭了蹭,“你的师兄害人,坏。少和他来往。”

他手臂环住了恋人的脖子,“研二会守护你,好。要一直喜欢研二。”

这都什么跟什么?

明日香弦鸣怀疑萩原研二哭迷糊了,现在呆呆的还有些可爱,她下意识抱紧了对方的腰,“我会一直喜欢研二。”

怀里的家伙不依不饶,“要一直一直喜欢我!”

萩原研二明明很大一只,非要往她怀里钻,活像个试图把自己塞进泰迪熊布偶的金毛巡回犬。

黑发绿眸的女性贴住他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常年轮班倒的日程安排与最近高强度的工作压迫着他,再加上今天这家伙好像和少年侦探团相处时被淋湿了衣服,萩原研二竟发烧了。

狼狈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皮质座垫上的痕迹,另一只手抵在萩原研二的额头,阻止他继续与自己贴贴。一时之间明日香弦鸣左支右绌。

青年紫色的眼瞳含着万千情丝,没得到她的响应很是委屈,“一直一直喜欢我?”

明日香弦鸣将他的手掌摊开,放在自己心口,让对方感受着她沉而稳的心跳,郑重地承诺,“我会一直一直爱你。”

他总算安分下来了。

“真好啊……”

若不是车内空间足够安静,明日香弦鸣也许会错过他的低喃。

“像梦一样呢……”

疲惫早已侵扰他多时,萩原研二像一条八爪鱼般缠在了恋人身上,陷入了朦胧的睡梦。

窗外月光黯淡,风雨如晦。

寂静中不知谁人轻叹一声。

————

“烧退了,你快去上班吧。”

明日香弦鸣取出夹在萩原研二腋下的体温计,对一旁的松田阵平摆手。

卷发青年来回打量着他俩,“我昨天不就是把外套忘警视厅回去取,怎么一回来他就倒了?”

他本来还想和明日香弦鸣算一下糊弄他的账,没成想幼驯染先出了岔子。

家里本来就有医生,免去了跑一趟医院的麻烦,但给萩原研二降温擦皮肤喂药还是费了好一番精力,松田阵平和明日香弦鸣忙完以后直接倒头就睡,早上起来才发现一个睡在沙发上一个睡在地毯上。

印象中萩原研二很少生病,一直活蹦乱跳像一只强壮的猩猩,此刻却蔫巴巴地躺在床上,又可怜又好笑。

松田阵平随手探了探幼驯染的额头,“假我已经帮他请了,我先走了。”

西装外套就挂在门口的衣架,利落穿上后身旁的明日香弦鸣把钥匙递给了他,又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亲吻了他的脸颊。

“早点回来。”

也不知想到什么,松田阵平明显地愣怔一刻,再回过神时表情柔和了很多,温热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了。”

大门关上,青年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卧室里的病号在床上哼哼唧唧,绿眸医生哭笑不得地返回卧室。

萩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眼睛溢满了水汽,看向她时朦朦胧胧,但显然立即认出是她。

“小弦鸣~”

如果萩原研二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在背后摇成螺旋桨了。

“别急着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

绿眸的女性替他掖好了被角,手背掠过他颊边时,偏低体温带来的清凉感让半长发青年下意识地眯着眼睛蹭了蹭。

“小弦鸣~”

他又叫了一声,声音粘稠甜腻,如同糖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抽回一半的手被萩原研二耍赖似地夹在颈侧,他抱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将脸贴了上去,“好凉快。”

明日香弦鸣耐心地重复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萩原研二不做声,只拉着被子蒙住了脑袋,明日香弦鸣俯身去探时,被他猝不及防拽倒,一头栽到床上。

下一秒,长手长脚的青年就整个人缠了上来,速度之快令人不禁怀疑他早有预谋。

他从明日香弦鸣的身后抱住她,脑袋贴在对方后颈,小声地哼哼着,“陪我。”

黑发绿眸的女性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推了推,腰上的手臂却环得更紧。

因为发烧而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做噩梦了,弦鸣。”

“梦到你的身体一块一块裂开,而我被关在玻璃墙后,只能眼睁睁看着。”

……或许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身体损毁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回想起时只余下深入骨髓的疼痛,估计场面是不太好看的。

她沉默地覆上了萩原研二的手背,指尖伸入对方的指缝,两只手严丝合缝叩在一起,恍若天成。

“我一直在叫你名字,但你都不理我。”

说着萩原研二还有些委屈,幼稚地决定把梦里记下的仇放到现实中来报。

“你要补偿我。”

“……好,要我做什么?”

半长发青年收紧了手臂,闭上眼睛在她发间轻嗅。

“今天就这样陪着我,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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