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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时,柳月知道他的手在颤抖。

做了这种离经叛道的事,只有他母亲会时常写信过来,他父亲则为头一回。

信的内容很简单。

没有指责他,没有讲这些年的事情,只是讲他父亲调回京城做官,有国子监读书的名额,让他收拾行装,准备在国子监备考。

同时考试的地方换做京城。

苏茵茵听到这,已经知道对方的选择。

她听哥哥说过,南地北地每次乡试会试的不同。

用现代的话来说,在京城考试,会比在苏州科考录取机会更大。

一个是在苏州卷生卷死,争名额。

另一个是直接到汴京国子监读书,到时候在录取率更高的汴京考。

对于一个科举考生来说,根本不用多想。

这下不仅分隔两地,甚至回到了他真正的家。

父亲严肃,但为他前途谋划。

母亲慈爱,处处为他着想。

就连国子监的夫子,都说他文章写得扎实,不同一般子弟的浮华,圣上极爱这样的文章。

这才是他的家啊。

吃穿唾手可得,珍玩宝贝也不过是小事。

不是那处充满苦涩的狭小房子。

也不天天算着还有多少铜板的地方。

家里从不讲这几年发生的事,他依旧是家族最有前途的少爷。

渐渐的,他写信去苏州的频率慢慢减少,直到彻底不再提了。

反正家里都不提,大家默契当做没发生好了。

他甚至知道,家里会帮他处理好的。

那些荒唐事,以后只会做笑谈。

柳月接过女儿小心翼翼端来的糖水,苦笑道:“他家给了我银钱,让我再嫁。还说陛下鼓励再嫁,苏州民风开放,不会在意这些。”

“可我如何甘心。”

牺牲一对母女换来的成长。

有没有问过被牺牲人的想法。

这种事情,谁又会甘心。

所以她来京城,一定要个说法才成。

“自七月中旬过来,我从未再见过他,只见了他母亲身边的婆子。”

那婆子给了她一包首饰,她直接拒绝,没成想对方故意留在房间里两根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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