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黏上来了212（2 / 2）
邱兆延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下真的完蛋了。
董柏煜都顾不上自己因为用力也痛得要命的拳头，连忙上前去查看情况。
那张白净又乖巧的脸一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董柏煜出拳的那只手上还带了戒指，在邱兆延的脸上刮出一道很显眼的血痕，因为生理反应而涌出的眼泪，雾气朦胧的一双蓝眼睛让他看起来很可怜。
对方估计也是被打懵了，愣愣地摸了一下那处伤口，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董柏煜一把拿起刚刚还没化完的冰袋给他按住了那处。
“你打我，嘶……”邱兆延倒吸了一口凉气。
董柏煜满头大汗，搜肠刮肚地思考着，怎么才能在胖揍上司一拳之后，那两百万赃款够不够付律师费。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邱兆延突然清了一下喉咙，董柏煜浑身一个机灵，就差开始背诵他打完腹稿的八百字道歉信。
“你还能再做一遍刚刚那个动作吗？”
“？”
董柏煜忍住了自己想过去再抽他两下的冲动。
邱兆延支起一只胳膊，托着下巴看向他：“你生气骂人的样子特别好看，你知不知道？所以我才不顾一切代价要选你做我的主人。”
董柏煜头皮发麻，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
对方振振有词道：“按照边沁的古典功利主义理论，当你打我的那一瞬间，你所产生的愉悦远远超过我的皮肉痛苦，快乐和痛苦两两抵消，等于凭空创造净值快乐。”
“而这份快乐不仅仅作用在我身上，你看，其实你打了我，你也心情舒畅。”
董柏煜连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如果我拒绝呢？”
对方笑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我有时候会听不懂中文。”
理不直气也壮。
掌握了主动权的小狗轻轻笑起来，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难想象天真与阴鸷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气质，竟然能同时出现一个人的身上。
“有人吗？刚刚好大的动静，出什么事情了？”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始终没有人回应的孔绝，探出一颗头，有些担忧地扫视了一圈狼藉满地的办公室。
此时邱兆延正坐在待客区的沙发里，背对着大门，而董柏煜像躲鬼一样离他八丈远，现在正站在落地窗边。
孔绝一边拾着地上的文件，一边好奇地打量屋内两人微妙的相处模式，就在他快要看见邱兆延被打肿了的半边脸的时候，董柏煜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冰袋捂住了肿起来的那一边。
董柏煜有些别扭地编着胡话：“刚刚书架倒下来，不小心被砸中了他……”
孔绝瞪大了眼睛，明知故问道：“严不严重？见血了吗？”
天知道今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目前邱兆延这副八爪鱼似的状态，被同事再看见他扶着boss去医院，他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邱兆延刚准备开口，被董柏煜一把捂住了嘴，很哀怨地呜了一声，董柏煜咬牙切齿地笑道：“不严重，就是有点晕，我陪他坐一会就好。”
孔绝欲言又止。
“真没事。”董柏煜笑吟吟松了手，在他无声的注视下，邱兆延倒是十分老实，也开口帮忙掩饰。
“我没事，刚刚没注意被砸了一下，就不兴师动众去医院检查了。”
孔绝看见邱兆延那副听话又狡黠的表情，一瞬间了然：“哦我懂了，是不是你们在驯……”
狗。
“绝对不是！”
董柏煜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满脸写着“真的吗我不信”的吃瓜群众孔绝连人带资料扔出了办公室，背对着堵住了门，心累到说不出话来。
邱兆延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半天，而他躺在沙发里好像没有听见，董柏煜实在没有忍住，上前把手机递给他。
“我知道，不用接。”
邱兆延半阖着眼睛：“家里长辈好久没见过我，让我晚上开车回去吃顿饭，可我总不能顶着这张脸去。”
董柏煜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是这几秒钟的愧疚丝毫没有影响他打字的速度，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整理手上的稿件。
对方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装可怜对于董柏煜而言毫无用处，开口道：
“我回国之后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回家肯定会被问到怎么伤到的，太麻烦了。”
见董柏煜压根不搭理他，他又重复了两遍：
“晚上恐怕只能睡在公司了。”
“消肿之前都要留在公司哦。”
董柏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他一个，上下翻动着最近几期的销售状况表，正在一行一行记着地推的书店名单：“找医生开点药，用冰块多敷一会明天早上就能消肿了。”
“可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看起来也太可怜了吧？你说是不是？”
董柏煜抬手去拿杯子，此时才发现在努力扮演小狗角色的某位正蹲在他手边的位置上，两手抓着桌沿，任谁对上那双缱绻的蓝色眼睛都会良心不安。
“而且公司晚上没有休息室，我不想睡沙发。”
董柏煜选择丢下杯子，不和他对视。
“最近天气在转凉的……”
见眼神攻势无效，邱兆延站起来，乖乖帮董柏煜收拾起了桌子上的文件，每说一句都在观察对方的脸色。
董柏煜翻了个白眼：“那你去酒店开房间不就好了。”
邱兆延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可是我身份证丢了。”
董柏煜叹了一口气：“亲爱的，国内派出所随时都可以开临时身份证。”
董柏煜把分析出来的一串数据重新排版发给对应组员，圆满完成工作后，直接从邱兆延的手里拿好已经整理好的文件夹，准备下班。
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背后小狗可怜兮兮地追问道：“真的不愿意把我带去你家吗？”
董柏煜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