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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很久不会回来。离开时间一长,难免会被一些不速之客造访。
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五年,按照她的习惯摆放的工作台、分门别类堆在一起的机械……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时间实在是一种太过残忍的存在,无声的流逝中,早已经把另一个人的存在痕迹给覆盖。如果不仔细翻找记忆,甚至连那人的样子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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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江当初走得一身轻松。
他对自己沉疴已久的身体清楚得很,作为一个流浪于星际间的拾荒者,他对生死看得很淡。在又一次旧伤复发,感觉到信息素和生命的流逝都趋向于极限时,随江喊住了正准备早早躺下休息的随意。
随意当时已经在角斗场待了一年多,逐渐适应了厮杀的氛围,不会再被吓得手脚发软,每次下场时身上的伤口也比最开始要少很多。
角斗场排场次是不会管你有没有养好伤的,她上一次的伤口还没痊愈,第二天又要上场,眼下只能早点睡,争取养精蓄锐。听到随江喊她,随意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嗯?”
随江看了她一会儿,在随意耐心告罄前忽然笑了笑:“也不知道你这性格像谁,才几岁,就天天装得跟个大人一样。”
随意盯着他。
就算按照沃达星这短暂得可怜的人均寿命来算,也算得上正值壮年的俊秀青年,却非要一幅历尽沧桑的颓废大叔打扮,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拾收拾自己。
随意想不明白随江到底哪来的勇气说她。
“你生日也快到了?十二岁,有些人分化早,也该开始准备了。你想分化成什么性别?”青年依然是不修边幅的样子,天然带着弯曲弧度的头发有阵子没剪,脑后随手绑起来的一个小辫子的发尾都已经过了肩。
头顶浮着各种杂色的大灯还没关,黯淡的灯光落在堆满杂物的屋子里,在不同材质的金属的反射下投出凌乱的光影,杂色的明度都很低,有些灰,混在一起就变得很混沌,像是一幅画脏了的画。
但是随江正坐在工作台前,开着全屋最明亮的一盏小台灯。他手肘搭在工作台上,撑着头,语调是一贯的散漫,却因为带着笑意而显得轻松起来。蓝色调的银白光晕打在他线条深刻的五官上,那双深蓝近黑的眸子远比平常更明亮,显出一种通透的沉静的蓝色。
他好像突然变年轻了,身上有了青年人该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