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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略微艰难地坐起身,一举一动都带着些不协调的僵硬感,像是许久没有使用的机器人重新启动, 关节活动滞涩, 仿佛能掉下斑斑锈迹。

不舒服, 很不舒服,而且很不对劲。

随意的记忆虽然还停留在漫天纷飞喷溅的鲜红血肉和金色的沙尘上, 但是在她适应掌控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大脑也在冷静运作,她对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一些猜测,只是还需要一些验证。

随意从小到大看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受伤了也都是有药嗑药没药硬撑回家躺上几天, 但是才来联邦不到一年,她这都是二进宫昏迷住院了, 还真是……啧。随意微妙不爽地皱眉。

她清楚的记得上次在竞技场精神力透支后陷入昏迷,从全然陌生的医院病房醒来时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无法动作的紧张焦躁。不过当时还不等她强迫自己做些什么,祁祚就开口说话了。

语气有点冲,说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但她确实是一瞬间放松了许多,绷到极致的弓弦突然就松弛下来。后面顺着祁祚的话承认害怕打针,也不过是借着玩笑,掩饰自己虚弱状态下的失措罢了。

她注射针剂的手法完全足以和专业的护理人员相比较,全是拿自己练出来的经验,当然不可能害怕打针。

随意看着空荡荡毫无人气的病房,除了不爽,还有些说不太清楚的异样感觉。如果黎修在,一定会恍惚,眼前人仿佛和刚从星盗追杀之下死里逃生后在星舰中醒来的少女重叠。

皮肤苍白,眉眼锋利,如无尽的永冬中冰棱风霜般冷漠摄人。

但细细看去,却可以从她随着完全分化渐渐舒展长开的五官细微处、从她映着床头暖色台灯光亮的黑色眼眸中看出些许不同。就算依然是一身尖刺,也依稀透出些许本就该属于少年人的锋芒和生机。

黎修当然不在,也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病房内除了仪器运转的声音,就只有随意费力坐起后微喘的呼吸声。

随意缓过一口气,借着小台灯的光打量了一圈。这间病房应该是特殊布置过的,只有一张病床一个小推车,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仪器。床头没有床头柜,插在墙上的小台灯旁有一排整齐的方形按钮。随意着重观察了下小推车,意料之中没有发现光脑的影子,倒是发现了三支营养液。

但凡是有过住院经历的联邦居民,都知道醒来后应该按下呼叫按钮,然后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等待医生到来。可随意上次一醒过来祁祚就在旁边,没有留给她学习的机会,所以她只是沉默而茫然地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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