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立誓42(1 / 2)

  只是听话如她,在针脚与烈日灼肤的间隙,也会偷摸去村中的学堂,东南窗下遍生杂草,刚好够藏起几个小孩子。

  学堂的老先生胡子一把,笑时乐呵呵的,爱捻着胡须念之乎者也,却也说:“孩儿不读书不行。”

  老人家在教学上十分严苛,对他们这几个偷学的尤甚,因他们听几节落几节,不能时时点卯,被他查到懈怠,就会用戒尺敲手心。

  管你小姑娘毛小子,写不好或偷懒了,都要挨几下。

  只是训诫过后,老先生还是会在次日课时,特意支起木窗,让蹲在草丛中的几个孩子听的更清楚,更会在这些小子丫头的家中人来滴溜娃娃之前,偷给他们塞上一卷手抄的《千字文》,让他们去写。

  这也是为何花冬识字,也写得了一手好字的原因,那是树枝为笔,黄土为纸,一笔一划练出来。

  后来先生老掉,新的先生只认束脩,不交一律不许听,也就断了他们后来的学路。

  不大的村落,也不是世外桃源。

  花冬见过人命的轻贱。

  浮在河上的白骨与群鱼流浪,东邻的婴童不再夜啼,与她一同在草丛里的人也流散四方。

  生生死死,兜兜转转。

  那时花冬痴于医道,老先生在离世前对她说:小冬,如果你把这书倒背如流,就是迈出头一步了啊,别轻易弃了去,学医很苦,多笑笑,笑一笑就好了。

  可在晏府,二少爷挑走她,不光因其听话懂规矩,也因她笑时眉目干净,如枝头玉兰。

  但还能怎样。

  还能怎么样呢?

  她介于知与不知的夹缝中。如果干脆如其他家生仙仆一般,生来知晓自己今后的命运,遇事说一声:“皆是如此,命里合该”,日子是否会好过?

  这个问题,花冬曾在温润的灵力中问过秋眠。

  少年认真听过,道:“你知道,才会有机会。”他化出那把青色的琴,信手拨了几个音,“我这把琴,听的是因果。”

  “因果报应?”

  秋眠摇头道:“是读过往,推未来。”

  花冬感慨:“那阿眠就是神仙了啊……”

  秋眠轻拨长弦,慢慢说:“每一个人的过往、性情,或多或少会决定他在某一刻,做出怎样的决定。”却又道:“我听的八九不离十,可也依然无法达到境界。”

  他定定看向花冬,问她:“决定的背后,还有什么?”

  花冬的想法却把她自己唬了一跳。

  还有——

  活下去!

  花冬明明从来没有放弃求生,但其实她不知自己在执着甚么。

  这就非常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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