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学(2 / 2)
他将灵力运在掌下,让那流光遮掩住神情,便要当着陌尘衣的面化出因果琴。
在青色的光点交织中,他又想着:这话听来,多么的可怜啊……没有人说过爱我,竟要用“学”这个字眼来形容。
高高在上的天道,无所不能的鹤仪君,心里居然存了这样的念头。
他们的身份似乎颠倒了过来,他变成了传道授业之人,鹤仪君则变成了恳切求学的那个弟子。
“好。”秋眠将那把琴抱在怀中,穿书局冰冷的法器压在掌上,永远是那么沉,将手心也压出交错纵横的纹路,横切过掌纹,将那错综复杂的命轨拦腰斩断。
鹤仪君是第一回当师尊,他在竭尽全力去做好。
而秋眠也是第一回当这师父。
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他极难再信任谁,心中宛如泥沼,对陌尘衣的感情早已不是当年云明宗的小弟子的纯真皎洁。
他想要的太多,痛彻或爱彻,皆基于无望之上。
情爱却本该是美好之物。
但秋眠也想要去试一试。
在于欲望之外的地方,他想要给陌尘衣一颗剥离了血厄宫主重重枷锁的真心。
陌尘衣听他指下弦音不止,心中并不怎么喜欢这把琴,尽管它实力强大,却又时时刻刻在威胁着眠眠的性命。
可是如果不许少年去使用,小家伙怕又必然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从第一回见面,修士便察觉到了他的死意,而在他们出发前,那让他同样也不怎么喜欢的晏司焰,私下来找过他一次。
晏司焰将高塔上发生的种种说与他听。
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在某种程度上有相似之处。
不过晏司焰这位小老弟不大老实。
他左一个蓁姐右一个蓁姐的,白蓁抱眠眠那会儿,陌尘衣和他一并在墙边,简直就是左一个醋坛子又一个醋坛子,并排找墙根。
晏司焰当初在阵中,走投无路下才拼上一死,如今大仇得报,虽不至立即就生龙活虎起来,目光却在追逐着白蓁。
陌尘衣不知他对白蓁除了救命之恩之外,怎么还就生出了旁他的心意,但那与眠眠非常相似的气息也确实消散了许多。
而晏司焰也与他说过,自己从未见过那般无所谓生死的人,好似从此消亡此间,于对方而言不过放飞一只蝴蝶那样简单。
耿大夫亦说过,这是心病。
要医好眠眠的身子已经极难了,何况是心。
然而陌尘衣要去医。
他不知少年经历过甚么,但他明白他累到万念俱灰,解脱于他而言或许是一件轻快的事情,可陌尘衣不能放任他去这般做。
飘忽不定的陌修士向来主张从心所欲,他仿佛被条条框框关了太久,非要活出个自由自在的人样,像鸟儿一样,在太仪界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