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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寻!”陆信胸口一颤,大力敲了下门板。

“范寻!”

除了听起来就痛苦难过的声音,他得不到任何回应。

陆信的眼眶不自知的开始泛红,他焦急地踱了两步,转身回到餐厅。

“我哥是不是犯病了?”范越见陆信折返回来倒水,了然地问他。五年前,这种事他也没少做。

“嗯。”陆信没功夫多说,疾步赶了回去。

午饭压根没吃,范寻就没吐太久,陆信回来时他已经没什么好吐的了。

冲了水,他撑着洗手台洗了把脸,解开两节衬衫纽扣,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台面上老旧的花纹,刚才的理智和冷漠荡然无存。

现在的范寻,就是一副虚无的躯壳。

“范寻。”

门外的人还在,范寻肌肉一僵,抬头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你好了吗?”陆信极力压着焦躁用手掌按住门,没有敲。

“好了就出来?”

陆信的声音太温柔,甚至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让范寻满是恐惧的脑子和不间歇的抽痛奇迹般的轻缓不少。

门锁打开,把手被压了下去,洗手间里的光照亮半个阴暗的走廊。

范寻垂着眼,还是不看陆信。

眼前举过来一杯温水,水位以上的杯壁蒙着层水雾,被朦胧的灯光映射出斑斓的色彩。

“还难受吗?”

范寻听出他嗓音里难掩的沙,终于忍不住,看进红彤彤的桃花眼。

弧线称得上漂亮的眸子里,交织着太多他不愿看到的东西,心疼、挣扎、刻意的压制、勉强的笑意。

他最喜欢的、屡屡深陷其中的双眼,不该是这样。

事到如今,他在陆信面前已经无处遁形。

一波又一波颓然冲击着范寻的脑子,太阳穴痛得麻木。

他接过那杯水放到身后的洗手台上,小心地牵起陆信的手,“我带你……”喉咙异常嘶哑,他咳了一声,继续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信被他拽着缓步走向来时的一条走廊。

这间别墅是典型的上世纪风格,房间多,格局繁复,各种柱子长廊穿插在一起,当年陆信也是适应了一周才搞明白具体的路线。

有些房间,他作为客人是不能去的,比如范鸿云的书房。

范寻拉着他走到那间对陆信而言无比陌生的屋子,房门大敞四开,里面也空旷荒凉,墙上嵌着几扇和现代落地窗相比窄小得压抑的铁窗,午后的阳光铺射进来,将宽大的房间照得一目了然。

三面书架上没放半本书,桌椅歪斜地套着塑料膜,墙壁的漆只刷了一半,黑灰交错的半截工程让这里更加渗人。

范寻脚步不停,带着人径直拐进书房最里面一处不易发现的房间。 他顿在门口,没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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