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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草场跑了两圈,四人才回来,这边许猎户他们也收拾好了羊,羊杂用木桶装着,羊肉则用干净的麦草编的垫子包着。

许猎户将羊肉放在了康飞的马背上,再将手里的木桶递给康飞。

“许叔,不一起回去吃烤全羊么?”康飞不解地看着许猎户。

“还差一点就收拾完了,我收拾完就回去,回去正好能吃了。”许猎户笑着回答道。

“那也行。”康飞一听这样,就翻身上了马。

四人很快就回去了,家里正在热火朝天地烤烧烤。

“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马上就要好了,洗完手赶紧过来。”姜秋岩一边烤一边说着。

“好嘞,马上就来!”姜秋光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齐笃之进屋去洗手。

这天中午,齐笃之终于见识到了烧烤和烤全羊的魅力所在,感叹姜家大叔他们是吃的真好啊!也终于明白他父皇当年为什么舍不得回去了,他也舍不得了。

九月二十就是康乐淘和康乐果的周岁生日,这三天齐笃之亦见证了康家在望北县有多受欢迎,感觉整个望北县的百姓都来送礼了。

送什么的都有,富裕的送个银镯子、银项圈,不富裕的送几个鸡蛋,送土篮干蘑菇,姜大叔都收下了,他说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了。

九月二十姜秋岩和康飞他们早早就起来了,几人分工合作,姜秋岩发面做面坯子,康飞他们换着班打奶油,花了一早上一个两层的生日蛋糕就做好了!!!

“姜大叔,我过生日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做个生日蛋糕?”齐笃之羡慕地问道,实在是蛋糕太好看,奶油太香了,画的花也太好看了!

“啊,到时候我们要是在京城,就给你做。”姜秋岩顿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直接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太子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能不能过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哈!”齐笃之也就问问,听见姜秋岩这么回答,也不伤心。

看的时辰快要到了,姜秋岩和康飞帮康乐淘和康乐果换上庞氏做的虎头鞋和百家衣,这百家衣是庞氏挨家挨户要的布块拼接在一起缝制的。

穿戴好,姜秋岩和康飞将两孩子抱去了院子里,院子里站满了人,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看两人抱孩子出来,给两人让了一条路,院子中间已经铺上了红色的毯子,毯子一头放上了毛笔、书本、金元宝、拨浪鼓、算盘、马鞭等东西。

“吉时到了,快将乐淘儿和乐果儿放毯子上。”郑瑾穆一看两人抱孩子出来,赶紧喊道。

姜秋岩和康飞笑着将康乐果和康乐淘放在毯子的一头。

“淘淘、果果快来舅舅这。”姜秋光在毯子另一头蹲下笑着朝两个外甥招手。

“来,淘淘、果果,来哥哥这。”齐笃之也学姜秋光蹲下,向两小只招手,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抓周的。

康家总人来人往,康乐淘和康乐果也不怕人,也不认生,康乐果反倒是有点人来疯,听见姜秋光和齐笃之喊,嗖嗖就往那边爬了过去,康乐淘看了看姜秋岩和康飞,见两人让他爬,就跟着弟弟爬了起来。

康乐果嗖嗖几下就爬到头了,他什么东西也没有挑,直接爬上了齐笃之的腿,搂上齐笃之的脖子,“哥哥,抱抱!”

“哎呀,果果,错了,下来,挑个喜欢的。”姜秋光赶紧过来,伸手将康乐果抱下来,但没有薅动。

“不。”康乐果抱紧了齐笃之,哥哥身上香香的,好闻!

“哎呀,你这孩子!”姜秋光也不敢硬薅,毕竟孩子娇弱,只得抓耳挠腮地看着姜秋岩和康飞求救。

“算了,随他吧。”姜秋岩笑岔了气,他家哥儿就是个犟驴,和他爹一样,薅是薅不下来的。

幸好他家大儿子还比较靠谱,不,说早了!!!

只见康乐淘过去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到了一起,然后坐在那伸手都抱住,扭头示意许猎户抱他。

这两兔崽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姜秋岩捂着眼睛,真是没眼看了!!!!!

抓完周,大家又一起吃了蛋糕,不论是百姓还是亲朋,只要是来了的,都分到了一小块,这也是姜秋岩要做双层大蛋糕的原因,他猜今天来观礼的人应该不少,来了,当然要尝个稀罕!

我不是因为爱而出生的。

我的父母是家族联姻,他们成亲前各有各的心爱之人,但架不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也反抗过,最终只得无奈妥协绑到了一起。

但父亲要比母亲幸运得多,只因为他可以三妻四妾,在母亲生下我的时候,他俩都觉得完成了任务,父亲立即将心爱的人抬进了门,聘为贵妾,自此再也没有进过母亲的院子,对我更是不闻不问,好像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陌生人。

在姨娘生下弟弟后,父亲要将姨娘抬为平妻,祖父不允许,外祖父家也不同意,父亲自已努力考上了进土,自请外放做官,带着姨娘和弟弟高高兴兴地赴任。

那年我三岁,还不明白自已的父亲为什么要丢下母亲和自已。

父亲走后没多久,祖父荣升镇山府府尹,祖宅这边就剩他和娘相依为命,可是他娘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恨他,这是他通过无数的事实确认的结果。

三岁他磕掉了牙齿,满嘴是血,母亲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说这点小事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大夫;四岁高热整个人都烧抽搐了,奶娘半夜抱着他去敲母亲的门,母亲并没有起来;五岁那年他和族学的同学打架,因为对方嘲笑他爹都不要他,他额头被砚台砸了一下,都流了血,母亲过来直接给了我一巴掌,让我道歉。

和这三件事比起来,其他的小事其实都不值得一提,比如我从族学放学回来,给母亲买好吃的,她会让大丫鬟拿去喂狗,亲手给母亲画的生日礼物,再见就在垃圾堆里。

父母只是不爱我,但并没有亏待我,我生活优渥,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

七岁的时候,山长为了明奕,辞官回前山镇开办的前山书院开了,祖父将我接了过去,但为了学业我绝大部分待在前山镇,那里只有几个仆从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平常也就书院放长假才能回镇山府,一年加起来也就三十来天吧,而祖父他很忙,毕竟有那么大个府城需要管理,偶尔一起吃顿饭就是奢侈,爷孙之间的感情说起来,不浓不淡。

我有时候想,既然父母当年反抗了为什么不反抗到底呢?为什么将自已生出来?既然妥协了,为什么不妥协彻底呢?为什么吝啬给我一点点的爱呢?

想不通,后来我就不想了,没有爱也能活下去。

在书院我喜欢朱茂青和周明奕,和两人成为了朋友,不是因为两人一个是县令的儿子,一个是山长的孙子,只是因为他俩都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我想着和他们待在一起,是不是就能感受到被爱的感觉,后来和秋阳和秋光交好,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我一方面渴望被爱,一方面故作不重要,而就在此时我碰到了大哥,爱它慢慢变成了实质。

因为秋阳一首《咏鹅》被钦定为县试案首,郑瑾穆舅舅带着我们去长山村庆祝,在那里待的几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家的温暖。xl

家不仅仅是个住的地方,家里有老有小,家里有欢笑、温暖、幸福和爱,最主要的是要有一位主妇或主夫,他是家庭的灵魂赋予家以爱与温暖,使家人沐浴在幸福与快乐之中,大哥就是那可爱的主夫,他温柔、善良、勤劳、乐观、大方。

记忆犹新的是那次被蚂蟥咬,大哥第一时间跑了过来,一边轻声安慰我,一边托起我的腿将蚂蟥拔出来,并用清水帮我清洗伤口,回家后立即帮我们五人用旧衣服都做了一双袜子。

那时大哥眼里溢满了担心、关心,和母亲眼里的冷漠完全不一样的情绪,和下人那种担心和关心亦不一样,顿时我觉得蚂蟥也如此可爱了起来。

后来茂青他父亲过来了,我以为大哥他们知道茂青的身份,会区别对待我们,但是我想多了,我们只是大哥弟弟的同窗,甚至更亲近点,我们也是大哥的弟弟。

是什么时候对大哥的感情变了质,不再是对家人的濡慕和依恋的呢?

我也说不上来?这么多年来,其实我和大哥加起来也没有说过多少句话,真正的肢体接触也只有那次被蚂蟥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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