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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在,就算有朝一日她逃不开这一遭,却也不会让她受太多罪。

可现如今,床榻上的女子形销骨立,意识浑浊,俨然早已被病痛折磨得了无生气,哪里还有半分人形。

闻言,大夫一顿,谢西泠也同时看过来。

视线相交,未等谢西泠开口解释,就听床榻上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

“云芙。”

季云芙连忙回头。

“你别怪兄长。”谢玉墨雾蒙蒙的眸子露出三分清明,目光微垂,染上几分柔和,“是因为我,皆是因为我执意要保下这个孩子。”

孩子。

对了,孩子。

谢玉墨竟有了一个孩子。

季云芙目光愣愣地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移,定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谢玉墨的心思,她同谢挽月都再清楚不过,能让她豁出命也要保全的孩子,想必只有周素问的。

可这孩子是何时有的呢?

季云芙脑子乱得很,是周素问回京后,被关押前的那段日子?想来也只有那段时间能对得上。

那周素问呢,他可否知道,谢玉墨怀了他的孩子?

一切无从知晓。

而唯一能解惑的人,此刻静静躺在榻上,满目温柔。

季云芙开不了口。

所有询问在这一刻都显得无足轻重。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

就算季云芙早日知晓谢玉墨怀有身孕,她并非谢玉墨,也无从左右她的选择。

她叹了口气,按着泛酸的鼻尖偷偷蹭掉眼角的泪珠,咽下满腹的疑问。

大夫说谢玉墨快要临盆,左右就在这几日了。

如今谢玉墨同体内胎儿的命,全靠每日流水般的汤药吊着。她身子太过孱弱,能否顺利产下胎儿都是问题,至于她腹中胎儿的造化,那更是无人敢保证。

谢玉墨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模糊是多半,少有的清醒的时候,便会拽着季云芙和谢挽月两人絮叨一些从前的往事。

除了第一日曾提起一次周素问和腹中孩子的事,之后几天倒像是忘却这一茬般,再未提过。

这日傍晚,谢玉墨依照大夫的叮嘱喝下助产药。

许是喝惯了苦药,亦或是心里知晓这药的用处,她便不觉得苦,总之,一碗汤药下肚,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季云芙拿了大夫提前准备好的参片让谢玉墨含下。 “压在舌下,莫要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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