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贵公子祠堂罚跪晕倒,憨憨误会打伤贵公子74(1 / 2)

行至祠堂,天色已然昏暗下来。

阴沉的祠堂里,点满烛火。烟气呛人扑鼻而来,柏清玄喉咙干痛,掩嘴轻咳几声。

从早朝忙至散班,颗米未进,一迈入祠堂的黑漆大门便消沉到极点。

信朝江山危在旦夕,为稳固社稷、救天下臣民于水火,他不辞劳苦、殚精竭虑,可到头来,竟连他最亲近的人都责怪他,怨他损害家族利益。

“爹,娘,”他哑着嗓子开口道:“是孩儿不孝,叫长辈们担心了。”

杜仲守在一旁,递给他三支点燃的线香。

他分开合十的双手,接过线香,举在手里朝神案上的灵位拜了一拜,继续道:“孩儿行事思虑不周,致使边城将士无辜枉死,孩儿自知有罪,近来一直焚香礼佛、吟诵经书,望受孩儿牵累的冤魂能往生极乐世界,来生不要再受苦厄。”

祠堂里烛光明亮,映着他格外疲惫的脸。

燃香薄烟孤直,他抿了抿干裂的唇,低声问道:“爹,娘,若你们在天有灵,可否帮孩儿一道超度亡灵?”

“公子,”杜仲立在一旁,听着自家主子的祈祷,不觉泪意上涌,哽咽道:“老爷和夫人定能听到您的祈求,二老就您一个儿子,不帮您帮谁啊?”

柏清玄眸底微动,垂下眼睫,望着手里线香,半晌无语。

八月酷暑,天气本就闷热难耐,狭小封闭的祠堂更甚。

满屋烛火把这方寸之地烤得像只蒸笼,柏清玄才跪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已汗湿外衫。

烟气浓烈熏得他眸底湿润,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凄楚动人。

杜仲看不下去,想趁祠堂外没人看守偷偷跑去花厅弄杯水来。

他前脚刚走,柏清玄便支撑不住晕倒在蒲团上。尚未燃尽的线香落至官袍,迅速烧起一片火痕。

待到杜仲返回祠堂,堪堪迈入门槛便见他袍角着了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一声:“公子!”

他赶紧把茶水倒向燃烧的袍角,又拿手拍灭火势,确认没有烧伤自家主子,朝祠堂外大喊一声:“来人!快来人啊!公子晕倒了!”

管家最先冲进祠堂,帮着杜仲扶起柏清玄,松口气道:“所幸不是中暑,先把公子扶出去吧,这屋里太热了,对病患不利。”

说着,二人便把柏清玄扶出屋外,院子里早已挤满仆人,个个一脸惊惶不知所措。

管家见了,面色一沉,吼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叫大老爷和大夫人,出去请大夫来!”

“是,奴才遵命。”

众仆役纷纷散去,杜仲领着管家把他扶回厢房。

柏清玄的卧室陈设古朴,淡淡的青色配着干净的月色,一眼望去整洁雅致。

杜仲把他放倒在床榻上,歇了一口气道:“多谢宁管家,还好发现得及时,稍晚一步公子就要被烧伤了!”

“看自家公子这般辛苦,咱做仆人的也心疼啊!”

宁管家忍不住叹道:“家大业大,公子一人哪里撑得住?咱平时能多担待点便多担待点,却不想还是出了岔子!哎!”

说话间,大夫人忽然冲进卧室,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扑倒在床沿嚎叫道:“玄儿,身子不舒服为何不早说出来?你这样叫大伯母如何对得起二弟和弟妹?”

“大夫人,”杜仲走近她,劝慰一句:“公子只是未有好好吃饭,身子虚弱而已,请大夫人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

“你还敢说!”

大夫人回头瞪着他,指责道:“你是玄儿的书童,为何不叮嘱他按时进餐?玄儿若是有事,我唯你是问!”

杜仲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垂下头跪地认错。

大夫赶来时,屋子里嘤嘤戚戚哭成一团。

好在大夫说,柏清玄只是虚脱,稍稍调养几日便可康复,这才止住了妇人们的哭声。

待到众人散去,杜仲喂他喝完药,屋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时近二更,屋外静谧无风。

屋里点着一盏烛灯,光线昏黄,杜仲坐在床榻边的地板上,撑着额角困得眼皮直掉。

柏清玄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适才有多少人来过屋里,哭得稀里哗啦。 他只觉自己身陷黑暗,一直摸索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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