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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拳头硬了。
就是在这瞬间,他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朝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还是如同方才那般毫无章法地随意扔着飞镖,惹得维拉斯捂着嘴一阵轻笑。在又刺破五六个气球后,他忽然眼睛一亮,用极为兴奋地语气叫道:“啊,我看到钥匙了!”
“你怎么可能看到!那是我亲自选出来的避□□球!”维拉斯脸色陡变,豁然起身看向墙壁的某个方向,他没注意到的是,早在朝与说完那句话后便迅疾转身看向了他,目光锐利似出鞘的长剑。
锁定紫发雌虫潜意识看向的方向后,朝与大笑起来,指着墙壁靠左三分之一的位置,狡黠道:“之前是不可能,但现在可能了。”
维拉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脸上青红变换,憋了半天,谴责道:“你这是利用NPC,是作弊!”
朝与眉飞色舞地一边投掷飞镖,一边毫不在意地损道:“反正NPC也不是什么好虫,一肚子坏水,利用一下怎么了?”
原想看雄虫苦大仇深、傻不拉几挨着将上百气球刺破的维拉斯计划落空,一口气登时是上不来也下不去。
“嘭、嘭、嘭、嘭……”
这回圈定了目标的大致范围,朝与目光炯炯,越发得心应手起来,不出片刻,在某一个气球爆炸后,一把钥匙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朝与快步向前捡起钥匙,趾高气昂地路过维拉斯时,又倒回去两步,摊开手,“我的月季呢?”
垮起一张批脸的维拉斯不情不愿地将三枝月季递给他。
三枝月季?
不知想到了什么,朝与的心跳倏地快了起来,他小心地接过月季,和自己手中的五支拢在一起,用细绳子扎起来后,迫不及待地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然后又合上。
夜幕降临,娇羞的月亮将自己藏一半在乌云后,只有极其黯淡的光线落在顶层甲板上,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哥哥?”朝与跨过门槛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你在这里吗?”
奇怪的是,没有回音。
咦,按理说,哥哥应该就在这里啊。
朝与护着怀里的月季,摸索着想要去打开墙壁上的开关,可猝不及防间,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
朝与吓了一跳,全身僵硬着,嘴里的“哥哥”二字尚未出口,便被对面的雌虫握住手腕拉了过去抵在墙壁上,天旋地转间,他的眼睛被一只大手盖住,眼前唯余一片黑暗和掌心处传来的温热,那雌虫搂住他的腰肢便将一双微凉的薄唇准确无比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将朝与包裹住,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单手搂住欧若的脖颈,主动张开唇缝,接纳对方的强势入侵。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唇舌亲密地交缠。
连那流淌过此处凉丝丝的夜风都开始燥热起来。
良久,两虫才缓缓分开。
仍旧被捂住眼睛的朝与微微喘息着靠在欧若宽阔的肩膀上,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委屈,“哥哥,他们欺负我,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像是生怕怀里的雌虫又跑了一般,边说还边搂紧了他的腰。
欧若的喉咙里滚出两声低笑,“都是维拉斯的主意。”
“哼,我就知道是他。”朝与扁了扁嘴。
欧若稍稍松开一点雄虫,柔情似水地说:“别生气,我给你变个魔术好吗?”
“什么魔术?”朝与奇道。
欧若垂下手,转而包裹住雄虫护着月季的手背,将那束月季举到他眼前,“喜欢吗?”
娇羞的月亮不知何时从乌云后钻了出来,整个顶层都笼罩在皎洁的月色下,朝与这回看得分明,手中的月季花束赫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九枝,每一朵都挤挨着彼此,开得热烈。
“哥哥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朝与惊喜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欧若。
欧若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此时忍不住用拇指摁了摁雄虫湿润嫣红的嘴唇,笑着说:“秘密。告诉你了还怎么叫魔术?”
“好吧。”朝与也不追问,实际上他最关心的也并不是这个,而是——
“哥哥你知道送九枝月季花是什么意思吗?”朝与期期艾艾地开口。
欧若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我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当然啦。九支月季的寓意是表白和……”
欧若努力压制着不受控扬起的唇角,“和什么?”
半是羞恼半是激动,朝与轻声说:“和求婚。”
“没想到九支月季竟还有这种寓意,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欧若面上一派惊异之色。
朝与定定地瞧了英俊的雌虫半晌,愣是没从他脸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兀自跳得欢快的心脏也渐渐缓下来,他不死心般问道:“哥哥,那你在顶层做什么呢?”
“听说今晚是港口虫民每年都会过的烟花节,顶层很合适观赏烟花,这个点应该快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烟花吧。”欧若故意装作没看见雄虫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牵着他的手往外侧走去。
原来是在顶层看烟花呀。
虽说和哥哥一起看烟花也很好,但结合之前种种,朝与还猜想哥哥是打算跟他求婚呢,不得不承认,猜到这个可能性的瞬间他的确期待极了。
跟着欧若往围栏边走的时候,朝与不断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的,哥哥这么忙,肯定也没想到这一点,那等他下回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主动求婚,给哥哥一个惊喜好了。
这般一想,先前因期待落空而产生的失落感消散不少。
两虫刚在围栏边站定不过两分钟,对岸便传来“咻”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升上了空中,两秒后,绚丽而盛大的烟花“嘭”的一下绽放开,瞬间点亮了一整片夜空。
像是一个开始的讯号,随后便有无数朵烟花接连升空,争先恐后地将自己倾城的外貌展现给夜空下的虫民们欣赏,姹紫嫣红,形态各异,有星火坠落的刹那像极了一场璀璨夺目的流星雨。
于是仰着头的朝与暂时忘却了那些弯弯绕绕,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哥哥,这些烟花好好看。”
欧若却只微笑凝视着他,“的确很好看。”
噼里啪啦的声音约莫响了有二十来分钟,烟花也放了近二十分钟,最后几朵烟花在空中停留了五六秒,随即便化作点点星火向四周坠落,整方天地又恢复了原先的静谧。
“结束了吗?”意犹未尽的朝与望着星火消失的方向,感慨道:“烟花虽美,却只有一刹那,很难留住。”
他偏头看向欧若,询问道:“哥哥,我们回去吧?”
欧若摇头,揽住雄虫的肩膀,带他再次看向夜空的方向,“再等等。”
朝与虽不知道要等什么,但也乖乖地点了头,“好。”
约莫静了十几秒中,朝与又听到了“咻咻”声,他脸上挂着浅笑,暗自猜测这回的烟花会是小猫的形状还是小狗的形状,可等到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开的瞬间,他原本淡然的神色皆被震撼所替代,因为这朵烟花的形状竟是“欧若”两个大字。
朝与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仰着头,盯着又两朵烟花相继盛开,分别是“红色爱心”的形状和“朝与”两个大字。
那一刻,他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他抱着那一束月季,几乎快淌下泪来。
“朝与。”
欧若一贯低沉好听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朝与睫毛轻颤着偏头看去,只见高大挺拔的雌虫后退一步,忽地单膝跪了下来,望向他的蔚蓝眸子里尽是深情和温柔。
欧若牵过雄虫垂在一侧的左手,一字一句道:“求婚这件事,我想了很久。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没什么浪漫细胞的雌虫,但你却值得最好的、最浪漫的求婚仪式。”
终于将近一个月来不断演练的话都被忘在了九霄云外,欧若的手心都被汗湿了,只将肺腑之言悉数剖出,“我们从见面到相爱,满打满算也不过两百多天的时间,太短,短到不足生命长度的二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