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二98(2 / 2)

——握草!这真的会显得她很滑稽啊拜托,少女疯狂暗叫。

“嗯,我挺喜欢的。”见自己似乎还是有些分量,少年眯起的眼角表示很满意,着重点出了‘我’的语气。

“先吃饭吧,我有些饿了。”感觉自己又一次踩进了幸村的陷阱,雨宫很惆怅,只能盘坐下来收拾桌上还没放好的剪钳。

“好,美泉要尝一下这个吗?”

“不用了,我最近不是很想吃滑蛋。你够吃吗?要不夹点我的吧。”少女表示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所以还不如顺着某位一如既往的大神。

“那我就不客气了。”

饭后,幸村自告奋勇地收拾了桌筷,还特意给她放整齐了那几个显眼的止血钳。他知道她还有事情要做,雨宫没有拒绝。她最近都在预习往后分科的书目,要是今天幸村没有来,她大概都是随便从学校吃点,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去超市买个肝脏,权当手法训练。

熟练地分好类,幸村下楼扔了趟垃圾,回来映入眼帘的正是少女坐在阳台玻璃门前的侧影。

他的记忆与冬日里的飞雪重叠,像残秋的孤风扑击而来,迟来的樱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近在咫尺。每个夜晚他都是梦魇的对手,在山谷中倔强地采集着纯白野花,直到悠然转醒,无尽夏难以泛起涟漪。他和她像在河流的两岸,人潮愁郁,太阳只照在了很远的地方。

见她正捧着书看着什么,他打开行李,拿出了一盒包装好的东西递给她。其中一项是他用出道赛的奖金给她买的,似乎没有译本,但他知道她能看懂。

“谢谢,我有空会看的。”雨宫接过,拆开包装发现是一本医生的自传和一支笔,她对幸村的体贴早已清晰,但依然心中有些触动。起了身,她走到书柜,寻了个地方放了进去。

“那个是雷诺阿的画集?”幸村见她刚才放好的书旁有一本吸引自己注意的定装册。

“啊,对的,之前我去书店看见了就买了,幸村要看吗?”她准备拿下,却被他阻止。

“没关系,你去学习吧,我想看看还有什么书。”

“好,那……你自便。”

幸村从进门开始就感觉到两种矛盾的感觉相互充斥,他不是不知道雨宫是一个挺爱整洁的人,但是这个房间给他的感觉有些压抑。只是与此同时在色彩的搭配上,正如当年他观感她的油画一样,那些小角落与沉寂形成对比,譬如他脚上的这双蓝色软拖,又譬如她刚才放书的那个书柜。

书柜的其他层都是按照标签一一放好,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强迫症的是按照出版的年份开始从左到右排序,一个隔间是一种相近的书封颜色。

雨宫连学校的教科书都无一贴上了书皮,大概就是为了颜色的统一,但唯有这个书柜没有按照这样的排序。

他仔细翻看,发现里面还有除了黑白以外的书封。

那本雷诺阿的画册虽是黑白封面,但却没有和其他作品一样封好全黑的皮,他拿出看了一眼出版时间,是新发行的,但是书却有些意外的翻痕。

少年知道她不是雷诺阿的忠实粉丝,大概来说就是她只是喜欢油画的质感,没有一个特别欣赏的画家,但是她却很明显翻阅了这本画册无数遍,在让人焦虑的深夜,在刺眼的第一道光打入鸦雀无声的房间。

并且这套画册的另外五本雨宫都买了回来,但明显都比这本年轻上许多。

如果说其他的柜子都是医学书和工具,这个柜子是专门用来放绘画相关的书籍的话,又显得有些笼统,因为他拿出那本画册后,发现里面有一个他很熟悉的东西——立海大经典的毕业相册。

“我可以看看毕业相册吗?”幸村有些感兴趣,没想到话音刚落,雨宫猛地站起身,反应有些过激。

“抱歉,要不你看看别的吧…”意识到自己有些鲁莽,雨宫一时之间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幸村见她似乎很不愿意,也不勉强她,心里对她的反应再次了然。那种散发的感觉不止是一种旧事不愿重提的感觉,甚至是带上了一丝厌恶和抵触,虽然她很快掩饰,但却躲不过幸村的眼睛。

这次少年回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见她联络感情,还有去警局处理相关的事宜,他除了给她买书以外,那支黑色的签字笔也是暗藏乾坤——它能够录音。

因为幸村真的很害怕在自己无法感知的地方再次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他还不曾告诉她自己悄悄介入了那件事,一是因为天台没有监控,导致取证很困难,二是他顾虑到她的情绪。

有些苦难本不是非要经历才可的,但是当它发生,当它经过卷起那无差别攻击的龙卷风,过后的残渣会变得收拾困难。雨宫现在能恢复到眼神里窥见高光的程度,已经是独自挣扎了许久,幸村只想在事情能盖棺定论的时候才放上台面,尽量避免她不断倍受刺激。

“好,那我还是看看那本雷诺阿吧。”他轻轻地陪她转移话题,不再言语。

两人各怀心事地坐在餐桌对面,雨宫的精神有些涣散,她很难集中注意力在学习上,因为最让她头疼的元凶正用他那双引人入胜的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轻轻地翻着页,不时的沙沙作响像是轻羽落在枯草尖上。她的荒野从未下雪,柳絮却纷飞,朝着布满青苔的石道向微弱的闪烁席卷,四季被打乱,正如她将翻的木桨,彷徨在蓝色的旷道。

时光在仿佛相约静止的画面中流逝,名为幸村的季花经过不再孤爽的秋日,生出了皑皑白雪。因为曾经与他见过最盛大的雪景,她的记忆开始悠远,心中的那场暴雪辗转,笼罩在阴影下的黑夜。

直到闹铃响起,才打破了那些萦绕在脑海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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