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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春雨实话实说:“工资好。”

徐风被她这句实话逗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还挺拼的,你老板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嗯,我觉得还好。”

“呵,那说明你脾气不错。”

徐风说得没错,郑淼是那种三不五时脸上就要刮台风的人,他吧,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有时候气了烦了要发脾气,有时候呢,就连饿了也要发脾气。

但是梁春雨也确实是脾气不错,她不在乎郑淼吹东南西北哪路邪风,因为她知道郑淼就是这种人。是那种很会骂很会埋怨,但并不带着恶意攻击别人的人。

而梁春雨之所以干得下去,正是因为她不怎么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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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尽头,徐风拉开门,门外的亮光与隐隐的喧闹声顿时涌了进来。

这是三楼的另一边,欧式装修的走道,地面平铺灰色条纹地毯,左右两排大包厢。

“你老板跟你说了房间号没有?”徐风问她。

梁春雨摇摇头,徐风拦住迎面走来的一个服务生:“郑先生在不在这里?郑淼。”

那服务生认识徐风,忙点了点头,手指着一边:“在cattleya,转角向右。”

推开包厢门,一股烟气酒气香水味与食物混合的味道散了出来,伴随着包厢里的空气清新剂浓郁的花香,封闭在凉丝丝的空调房里。

那一屋子的男女却是闹得热火朝天,明黄色水晶吸顶灯把整个房间气氛烘托得暧昧又热烈,各种吆喝与开玩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郑淼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灌酒,抬头见徐风来了,醉意汹汹地冲喊道:“叫你来你不是说不来嘛?这怎么找上门了?”

里面也有人认识徐风的,纷纷招呼他过去喝酒。

梁春雨从徐风身后站出来:“老板,你叫我上来接你。”

郑淼把手里的酒喝下去,嘴一撇,大喇喇地指着梁春雨介绍:“看,这就我的小司机,跟你们说了吧,特别能开车的那个。”

其中几个油头粉面的男子哈哈直乐:“郑哥,你还真没吹牛,这小姑娘够嫩的,给你当司机算你有福了哈哈!”

“什么福,我看郑哥根本就是受罪,哈哈能看不能动!”旁边立即有人附和。

“来来来,小姑娘,来嘛,陪你们老板喝杯酒!”有人打趣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嘻嘻哈哈,把刚进屋的梁春雨当谈资。

不知讲到何处,众人看着梁春雨骤然哄笑起来。

徐风靠在门边,对屋里的调笑打诨见怪不怪,只是目光幽幽在屋里人与梁春雨脸上来回溜达了几圈。

屋里的男男女女脸上有欲,有喜,有空茫,他们寻求最大限度的乐趣,用上流的酒色,下流的言语。

衣着,言语,表情,无论怎么看,梁春雨都与这寻欢的酒场格格不入,站在这里显得如此突兀以及不协调。

徐风对这个木着脸的小姑娘有一点好奇,或者说在意,这让他很有点按兵不动的想法。

为什么我要有点在意呢,他想,本不该如此。

饭桌上的人满嘴跑火车,越说越过分,梁春雨皱了下眉,一双眼只看向郑淼:“老板,你走了吗?”

立刻又有人调笑她。标准的调戏女人的陈词滥调,不过因为混账的人多,场面看起来还是闹心的。

梁春雨不理会,也没有回头向徐风求助。

她只是在等郑淼回答。他说走,那就走,他说不走,她就自己下楼。

她并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但这个地方让人不愉快。

徐风静静看了一会儿,有点想明白了,梁春雨这个人之所以能伺候得了郑淼,不是因为她八面玲珑或者忍耐力非凡,而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找上门的麻烦,或者说,她根本视若无睹。

就好比,他们是放鞭炮的,她是走路的,放鞭炮的人难免会弄出声响吵到她,但是只要他们不挡路,不管弄出了什么动静,梁春雨是不会抬头看的。

徐风兀自笑了笑,心想,哎,我似乎把她看扁了。

郑淼正挨个敬酒讲笑话,弥勒佛似的合不拢嘴,当然不理会梁春雨。

梁春雨站在原地盯着跟个白痴似的郑淼。

郑淼聊得热火朝天,血气上涌,自觉好热,解下西装外套横空向梁春雨飞过去:“小春,接着!”

他说接着,那也得接得着才行,这西装像小李飞刀一样,擦着桌子边缘拐个弯飞出去,梁春雨要把这件西装接住,得练过九阴白骨爪才行。

郑淼一看西装落地了,还一脸心痛:“你看看你,毛手毛脚的。”

被嫌弃的梁春雨盯着一脸不满意的郑淼,将他远在几米开外的西装捡了过来。

遇上这样的老板,是个男的,就抽得他满地找牙;是个女的,也该上去抓得他面目全非。

还好郑淼遇上的是梁春雨,而且这个月的工资他还没给她发。

“来来美女你过来,给哥哥们倒酒喝,加个微信,等下哥哥给你发微信红包!”其中一个喝得半醉的人,不知道酒精上脑怎么地,伸手就要来拉梁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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