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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酒被灌了不少,这会儿他有点头昏脑胀的了,一杯接一杯的,胃里难受。

正胡侃,徐风推门进来了,他坐到郑淼身边一会儿,手掌摊开悄悄一划,把郑淼杯子划过去,老白干倒了,换成白水。

郑淼舍身成仁,喝得七荤八素的,徐风在旁边帮腔,天南地北地说,土豪总算上钩了。

席散了,郑淼舍身成仁,一肚子的乙醇加水。

按照郑淼原来的习惯,喝了酒脑袋沉,就得睡。

可是今天不成了,一来心里大概蛮委屈的,以前喝酒是寻欢,今天是应付,跟卖身似地被逼着喝,听人在旁边叫好,胃里一阵阵地往上返;二来,他脑袋里有根筋搭错了,一会儿晃过梁春雨这段日子工作的画面,一会儿又想起徐风给自己偷换白水,酒精好像烧到脑袋里,热烫的灼烧感,熬得他眼睛都红了。

梁春雨开车拉郑淼回家,红了眼的郑淼望着街上的行道树,望着望着,红眼睛又瞥到梁春雨身上。

他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抢,觉得晚了;不抢,控制不得,隐隐又是不甘心。

冲天的醉意混着自怨自艾,直往小腹下冲,喝下去的酒起作用了,火烧火燎的,他醉醺醺喊了一句:“小春,找个厕所,憋不住了。”

大半夜,都已经上路了,梁春雨上哪给他找厕所?

郑淼是喝得不少,这会儿一刻也憋不住了,就跟散了魂似地连声“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梁春雨被他催得心焦,车头一拐开去加油站。

郑淼摇摇晃晃的下了车,差点趴在地上。

梁春雨给他扶到厕所,郑淼摸着墙根脚上内八字打瓢拐进去了。

他真是半人半仙的状态,上了厕所也不晓得冲,遥遥晃晃就要出来。

梁春雨提醒一句:“洗手。”

郑淼“奥”了一声,恍然大悟,摸着厕所水管上下找水龙头。

“在外边。”梁春雨又提醒。

郑淼内八字又拐出来了,梁春雨打开水龙头,郑淼询声过来,手一伸,摸到梁春雨一截腕子。

梁春雨把手挪开了,他又追过去将她手也摁在水下,哼哼哈哈:“小春,一起洗洗吧。”

这人现在跟走火入魔没两样,梁春雨把手抽出来在一旁等他。

他洗好了,手甩了甩,想吸烟来着,手伸去口袋掏香烟。

摸出来一个打火机,大拇指摁来摁去想打火。

这是加油站,梁春雨哪能就让他这么闹事,抽走了打火机,顺道放进他上衣口袋,扶着郑淼上车。

郑淼也是,黏黏糊糊地,挂到了梁春雨胳膊上,梁春雨打开后车门,费力想把他塞进去,郑淼摇头晃脑的,横竖就是不肯进去,胳膊挂在梁春雨脖子上,费力睁开眼,囔囔:“小春……。”

梁春雨应一声,跟他说:“头低一下。”

郑淼也不知听没听懂,瞪眼醉醺醺地看了梁春雨一会儿,慢慢的,点点头,真把脖子缩起来了。

梁春雨一秒不耽搁,将他摁进后座,关上车门。

郑淼进去了也不安分,醉眼朦胧的。过隧道时一排led的灯带悬在圆顶,只有他们这一辆车,明暗交替,光线不正常,气氛也不正常,像一条现实里永远走不尽的路。

郑淼忽然一激灵,朦胧间挣出了几分清醒,花非花雾非雾,他这样看过去,好像什么也不存在,狭窄又旖旎的空间里,只剩自己和梁春雨两个。

此前他们无数次经过这个隧道,只不过,好像每一次,他醉意朦胧地躺在后边,她专心致志地开车,谁都不言,不语,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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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的时候 ,郑淼的杰出青年企业家奖杯终于颁发下来了。

黑幕不黑幕的,郑淼捧着奖杯热泪盈眶感慨万千,倒不像装的。

来年一月份元旦放假,徐风和梁春雨去了a市的森林公园看雾凇。

第51章 雾凇

梁春雨带了个单反去,这相机还是以前家里有钱的时候买的。

家里破产, 物件的家底还在, 她妈妈把大件不能搬的数码产品都卖掉,像这种小件的, 吕素说,买的时候万把块, 哪有转个手就只能卖两千的道理?不如留着自己用。

这娘俩那时候也是心态好, 赤脚的不怕穿鞋, 总归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何必把家里搞得一穷二白真跟个倾家荡产似的。

人在底层的时候,想往上爬;在高处的时候, 又怕摔下来,谁都过得不安稳,但要是浮沉生死都经历个遍, 看透了, 反而不怕了,舍得一身剐,谁也不怵。

何佳橙说梁春雨狂,其实也有点道理,这是思想上的强大, 已经有点佛性了, 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 同情了也没用, 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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