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够笨9（1 / 2）

体育老师话音刚落，阮澄就跟着人群一块跑了出去。

按理说长跑与短跑不同，是耐力赛，不应该从一开始就急速冲刺，而是要注意控制速度保存体力。

但是阮澄不知道是自己跑的太慢了还是别人都跑的太快了，计时刚过了不到半分钟，她就和大队拉开了距离，一个人在最内圈的跑道上不停交替抬脚，看着前方离自己最近的红衣服女生的背影越缩越小。

很快这背影消失在了阮澄的视野里。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口喘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两条腿越来越重。

她转过头向跑道另一侧看去，其他一起测验的女生已经甩了她大半圈，甚至有几个都快再追上她了。

因为是最后一个项目，所以三个班的学生基本都在操场上。

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后其他人这么一大圈，阮澄难免觉得有些难堪。这也是她不喜欢长跑的原因之一，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跑不过别人，并且会输的很难看。

参加测验的其他女生陆陆续续都到了终点，阮澄却还有大半圈的路没跑。此时她已经精疲力竭，摆臂姿势早已失形，脚上的速度也越放越慢。

张阳在阮澄跑过跑道西侧的时候双手叠成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冲着她喊了一句：“加油啊，阮澄！”

喊完又转过头看着站在树下的许翎开起玩笑：“没想到这么长的腿跑起步来居然这么慢，阮澄每日一惊喜”

许翎抬眼望着跑道上的那个身影，眼神不置可否。

除了张阳之外，给阮澄加油的还有刚到达终点不久还在弯着腰喘气的吴婉琪，和站在最内侧跑道边上的顾式泽。

但是此刻的阮澄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喘气声和脚上的鞋摩擦塑胶跑道的声音。

喉咙的腥甜越来越重，伴着刀割一样的疼痛，她尝试着闭上嘴调整呼吸但还是以失败告终。双腿也越发铅沉，她实在跑不动了。

站在路边的顾式泽注意到了阮澄的状态不太对，他抬手看了一眼表盘，距离及格时限只剩不到三十秒，阮澄差不多还有两百米的距离，但她看上去已经虚脱地跑不动了。

顾式泽没再多想，从包里抽出校服，径直从草地上跑了过去。

“阮澄，你拉着这个！”顾式泽一路加速跑到阮澄面前，将手里的校服递了一只袖子给她。

阮澄没反应过来，也没力气回答他，一边喘气一边硬撑着迈腿。

“没时间了，我带你跑。”顾式泽回过头解释道，将袖子塞到她手中。

阮澄已经累的不想再思考，努力地抓住了那只袖子，仍由他近乎拖着自己向前跑。

“加油，再坚持一下，只剩几十米了。”顾式泽一边跑一边温声鼓励着。

阮澄机械地迈着双腿，顺着耳边的声音在心里不断重复着“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坚持一下。”

终于，在四分五十一秒的时候阮澄攥着衣袖跑过了终点。

赵常云看着阮澄满脸通红精疲力竭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向体育老师求了两句情说新同学身体不太好。体育老师最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给了阮澄一个及格分。

旁边的吴婉琪早已拿着瓶矿泉水迎了上来，在阮澄两脚一瘫就要坐下之前扶住了她：“澄澄，刚跑完不能坐，你慢慢走几步！”说着又递上了矿泉水。

她接过水瓶喝了几口，嗓子疼的不想说话，只能半靠着吴婉琪慢慢踱步，好几分钟之后才缓了下来。

顾式泽也在一边陪着，关切地问：“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刚才帮我，不然我很可能跑不完了。”阮澄说。

“小事情，不用客气。”顾式泽的笑容一如往常：

吴婉琪用手掌轻轻地顺着阮澄的背，“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晕过去了！原来你是真的不能跑啊，我还以为你只是谦虚一下！”

阮澄轻喘着笑了下，“晕是晕不了，就是有点丢人。”

操场另一侧的许翎目睹了全过程，视线落在起点处的那三个人身上。

“阿翎，你之前见过顾式泽跟女生一块走吗？”张阳看着远处站在阮澄身边的顾式泽若有所思地问。

“关我屁事。”许翎回。

“你说他跟阮澄到底是不是...有没有可能...在谈啊？”张阳又问。

许翎目光一转，又甩下一句“关我屁事”后径直朝操场出口走去。

“去哪啊你，等等我。”张阳赶紧跟了上去。

每次长跑过后阮澄都会吃不下东西，这次也不例外。放学后她只买了瓶水回教室休息，晚饭也没吃。

第一节晚自习上到一半的时候胃里开始绞痛起来，阮澄难受地捂住肚子在桌子上趴着，面色有些苍白。

“澄澄，你不舒服吗？”吴婉琪关切地问。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了，”阮澄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时钟，时间还不到八点，“我跟老师请个假直接回家吧。”

“那也好。”吴婉琪点了点头。

今晚督休的是物理老师，阮澄轻声走上讲台跟他说了自己的情况，物理老师爽快地批了假，叮嘱她好好休息。

教学楼的长廊里明亮而安静，阮澄背着书包穿过一间间灯火通明的教室。

天空中蓦地传来一声闷雷，打破了教学楼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