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9(1 / 2)

李拂由一手掐着虞曦的腰,一手横笛在唇边。

一连串奇异的音调响起。

在他身后的乌魔罗蛛瞬间狂躁起来,七条利爪舞动,速度极快的朝还在空中的宋流玉飞射而去。

宋流玉只得祭出长剑跟它缠斗。

乌魔罗蛛虽然没有翅膀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但它速度极快,一击落地一击又起,竟形成十几道残影。

肉眼看去宋流玉仿佛被十几只乌魔罗蛛锁定攻击。

一时之间只听铿锵之声,战况激烈。

还好宋流玉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在他之后又有身穿白金内门弟子门服的昆仑弟子飞身赶来支援。

乌魔罗蛛在笛音的催动下狂性大发。

口器中不断往外喷出蛛丝。

这次蛛丝上还带着湛湛蓝光,明显是赋了毒。

它外壳如铁似刚,七条利爪又锋利无比。

昆仑弟子们暂时杀不了它,反倒是被它的蛛丝给逼到了地面上。

然而地面上也并不安全。

一只身体和眼角都覆着冰晶的妖就藏在下面。

几个弟子的心神都放在乌魔罗蛛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

坚实的地面已经化成透明的冰晶。

冰妖张开了眼睛,妖异的冰蓝色瞳孔牢牢锁定着站在冰晶之上,不断散发着灵气的昆仑弟子。

它眼神里充斥着贪婪和狡猾,细长的舌尖伸出,巧妙的从冰晶的缝隙中钻出,缠上了一个昆仑弟子的腿。

那弟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就不见了。

从他们落回地面到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只在眨眼之间,以至于虞曦想提醒都来不及。

不过,其他弟子倒是警觉了。

立刻跳开,检索着妖物的行动轨迹,纷纷挽剑插地。

几道剑气汇成一气。

冰层立刻被破开。

地面出现一道长坑,冰妖和那名被它缠住的弟子暴露了出来。

“师弟!”

众弟子焦急的喊了声,立刻挽剑攻过去。

就在天上地下两相对战之时。

一道雄浑的声音传了过来。

“孽障,你可还记得你是谁!”

李拂由浑身一颤,笛音瞬间停下。

又有一人自虚空而来。

是一位中年男人,面目刚正,身材魁梧,不怒自威,金袍银冠更添气势。

“掌教!”看到他过来,昆仑弟子气势一震,有弟子还惊喜的唤了声。

李拂由似乎没想到他能来,声音震颤道:“师尊……”

“你还有脸叫我师尊?”

昆仑掌教横眉,一抬手,手中便出现了一柄巨剑,他对正在跟乌魔罗蛛酣战的宋流玉和几个弟子喝道:“让开。”

一剑横劈而去,带着移山倒海之势,正劈在乌魔罗蛛身上。

乌魔罗蛛瞬间被劈出十几丈远,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似铁若刚的身躯终于被破,并且身躯似乎都快要分离了。

李拂由回过神,立刻横笛在唇边。

奇异的笛音再次响起。

砸在坑中奄奄一息的乌魔罗蛛忽的长嘶一声,口器大张。

这次却没有射出蛛丝。

而是喷洒出一股粉色烟雾。

那烟雾一出,瞬间扩散至整个府邸。

虞曦只觉得眼前一花。

被强横剑气轰击至焦黑的地面逐渐覆盖上一层绿意。

有花香伴随着啾啾鸟鸣飘过来。

刚才还在跟妖物酣战的众昆仑弟子,以及亲自出马的昆仑掌教全部消失不见。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也如云烟散去。

一弯流水后是一片桃花林。

桃花林中一条小路分两岔。

有三人正从这条小路上行过。

虞曦发现自己趴坐在桃花树的枝干上。

这棵桃树看起来年岁已久,树干粗大,苍劲有力的枝条延伸至路边,她的红衣银帛就飘在细碎的花枝上。

她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拿了花枝朝从下方经过的人掷下去。

花枝打在为首的人身上,旋转着要落地之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接住了它,手的主人抬脸看她,温和平静道:“酒酒姑娘。”

那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

长眉凤目,挺鼻薄唇,清到极致,俊到极致。

这么一张脸本应该是个清冷琉璃人,却因眉眼之间的柔和悲悯变成了有温度的玉。

有风将他的素色发带混着白金袍服吹起,又显得出尘绝艳。

虞曦怔怔的看着他。

这一眼仿佛隔了许多时光。

那种生死离别的悲伤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这是在面对自己最在乎,最爱的人时才会产生的情绪。

可她分明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为什么会这样?

虞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只觉得她即是趴坐在花枝上的虞曦,却又不能左右她的行为,像透过她来看一段记忆,又像沉浸式的剧情体验。

她只能看着自己笑容满面的冲他招手:“好巧呀濯尘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妖女!剑君尊号岂容得你这般称呼!”说话的是站在濯尘左侧的男人,他满面怒气,语气也满是厌恶。

跟刚才掐她腰,逼她成亲的人一模一样。

李拂由。

但此时的李拂由明显比刚才年轻了许多,也正气了许多。

他虽然面带怒意,却完全剔除了那股阴鸷、狂悖的气质。

一身白金昆仑内门弟子门服,站在气质出尘的濯尘身边分明就是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

虞曦听他怒言,也没恼,撑着脸颊慢悠悠道:“尊号不就是用来称呼的吗,我唤濯尘哥哥哪里不对呢,李虫子哥哥。”

“你!”李拂由面上青红交加,大怒道,“我说过了,我叫李拂由!妖女,你再敢拿我的姓名寻开心,小心我抓你上星宫判你罪行,让你不得出来行走!”

虞曦不走心的拍着胸口说:“李虫子哥哥饶了我吧,我好怕呀。”

直把李拂由气的七窍生烟。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又缠上我们做什么?”这次说话的是站在濯尘右侧的女子。

她皱眉看着她,一身绿粉罗裙,亭亭而立,清丽端庄。

很巧,这位虞曦也算是认识。

水云轻的山主容稚。

只不过这里的她跟现实中的她也有着不小的变化。

虞曦刚穿过来见到容稚时,她身披雪白狐裘,似乎很怕冷,面容虽依旧清丽,却很苍白,整个人显得病弱,完全没有这里的容稚健康有活力。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除了那个她从没见过但却让她倍感熟悉又情绪起伏极大的濯尘剑君,李拂由和容稚对她都是不喜的。

显然之前她跟这两人有过过节。

趴坐在花枝上的虞曦对两人的态度不以为意,依旧带着笑脸,从桃花树上飘然落下,身上的银饰泠泠作响。

“容妹妹不要这么凶嘛,你们不是一路斩妖除魔,造福苍生嘛,前面坞苍渡的百姓被一个妖魔害的不轻,善良如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发为他们奔走请人。谁知道就这么巧,又遇见三位了,可见真是有缘,三位不如随我一起去坞苍渡除妖?”

李拂由冷笑:“妖女谎话连篇,你明明知道我们的路线,特意在这里截我们。”

虞曦也不否认:“那你们去不去嘛?”

容稚警惕的看着她:“坞苍渡的百姓有难,你为什么不出手,要特意来找我们?”

虞曦掐指挡在颊边,娇弱道:“容妹妹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毒毒李虫子哥哥还行,怎么能毒的倒那么大一个妖魔呢?”

容稚:……

突然被扎了一刀的李拂由:……

他又要生怒,一直没说话的濯尘道:“既如此,我随她过去看看。拂由,你陪阿稚去李家村除疫。”

原来他们三人本是要去李家村除疫的。

虞曦这样想着,听李拂由道:“这妖女诡计多端,所言未必是真,恐怕还藏着什么毒计,师叔莫要信她。”

容稚也道:“拂由师兄说的没错,剑君你素来宽厚待人,独自跟这个妖女在一起肯定会吃亏。不如我们先去除疫,过后再去坞苍渡,我医术尚可,用不了几天的。”

剧情里的虞曦终于不满了,她收起笑脸:“喂,你们名门正派的弟子能不能有点礼貌,我人还在这儿呢,你们这就编排上我了?”

李拂由冷哼:“我们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虞曦也冷哼:“亏你们还自诩是什么降妖除魔造福苍生的名门正派,明明可以同时救人,偏要因为猜忌枉顾性命。你们可知,就你们耽误的这几天,坞苍渡会死多少人吗?你们就是这么造福苍生的吗!”

两人被她说的一时无言。

濯尘道:“我随你过去,阿稚、拂由,你们去李家村。”

这次,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虞曦得意的看着李拂由和容稚:“还是濯尘哥哥心怀苍生。”

容稚的手攥了攥,她似乎很不愿意让濯尘跟虞曦单独相处,退而求其次道:“李家村只是疫病罢了,我一个人足以。剑君,让拂由师兄跟你一起吧。”

濯尘点头,温柔的叮嘱道:“你一个人也要当心,若遇险情可直接发令箭。”

容稚抿了下唇,面颊微红的应下。

李拂由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虞曦、濯尘和李拂由从桃花林的左边岔路往坞苍渡去。

容稚一人从右边岔路往李家村去。

路上,濯尘问虞曦:“坞苍渡现在是什么情况,酒酒姑娘可否详细说明一下。”

虞曦叹道:“坞苍渡的百姓可太难了,因为这个妖魔,都不敢生小孩了,长此以往一定会变成一座死城的。”

一听这么严重,濯尘和李拂由的脸色都凝重了几分,李拂由问:“到底是什么妖魔,专害小孩吗?”

虞曦摇摇头:“它不害小孩。”

李拂由急道:“……那你说清楚,为什么坞苍渡的百姓不敢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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