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9（1 / 2）

第二日围读会，解成瑞来得比较迟，几乎是最后一批到的。望着中央几乎座无虚席的架势，他本以为自己要坐在门口了。毕竟，季川可不是会给自己留位置的人。

可他扫视了一圈，却发现昨天自己坐过的位置没人坐，而桌面上放着一个剧本和一本笔记。

解成瑞这会儿才一拍脑门儿想起来昨天自己不是空着手去找黎毅然聊天的，而是带了东西的。

而将他落在扶手椅上的东西带过来，甚至给他占了个座儿的小孩儿，正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低头读着剧本。看黎毅然手上纸页边缘翻卷的打印稿，也不知道他是看了多少遍，是不是已经滚瓜烂熟了。

可惜二人昨天没能就剧情有什么实质性的讨论，只是胡吹乱侃地瞎聊了一通罢了。

见已经有目光时不时扫在自己身上，解成瑞也就不墨迹，大跨步走到季川边上，“找东西，来迟了。差不多就开始吧。”

与昨日的自我介绍、各自探讨不一样，今天是所有主创坐在一起，盘剧情。核心放在两位主演的相关利益集团，所以一些边缘角色可以根据自己安排选择来或不来。像是昨天那个自来熟的小演员和他家监管者，今天就不在。但今天也没昨日那么正式，已经三三两两开始对戏、盘人物逻辑了。

除了很多边缘角色的扮演者没来之外，还多了些其他部门的人员。像解成瑞曾经见过的美术总监、动作指导，这二位都是带着电脑来的，有些已经搭建好的3D场景、规划好的特效动作，都可以根据现场讨论进行修改。大厅靠近窗户的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抱着数位平板的小姑娘。解成瑞之所以注意到她，纯粹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无时无刻不盯着黎毅然，看一会儿手里涂涂改改一番。

“季叔。”解成瑞把自己的胳膊肘怼到季川肩上，“那个是谁啊？之前没见过。”

季川轻描淡写把解成瑞的胳膊挪开，瞅了一眼，回道：“你戚叔家的宝贝闺女，学妆造的。这不在给简易安设计造型呢嘛。昨天下午她刚到就见过小黎了，说灵感……什么来着？井喷？今天非得跟着你戚叔过来。”

戚叔，戚志毕，本片的选角导演兼执行导演，当初跟解成瑞一起参加黎毅然二试的其中之一。

就在解成瑞起身想去看看戚家丫头把简易安设计成什么样时，听到黎毅然找季导的动静。

就昨天一整天，好多演员都去找导演商量过角色设计，但两位主角都没有。季伯阳估计是私底下找过他二叔了，至于黎毅然……解成瑞觉得，这小孩儿单纯是因为跟季川不熟，没想好怎么开口。而现在，怕是有什么自己琢磨不清的事儿了。

解成瑞回头看去，便见黎毅然走到季川另一边，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下，低头说着什么。没一会儿，季川看过来，“小瑞你来。小黎有个建议。”

两步走回去，解成瑞就听到黎毅然说：“不是什么建议，只是我觉得……简易安少了点什么。”

解成瑞问：“少了什么？”

黎毅然抬头看他，又转开眼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歪头想了想，“我说不好。可能是……他太完美，无懈可击，没有缺点，让我觉得抓不住他。我总觉得，现在的简易安，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我找不到他和这个世界的牵连。”

“你是说，你需要一个锚点？”解成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少年微微蹙眉，“锚点嘛……总之是一个他身为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凭据。一个被当做实验对象和大型数据存储器对待的人，常年在沉眠，他醒过来的时候偶尔应该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吧。那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东西告诉他，你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工具，不是一个实验品呢？”

季川和解成瑞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艳。

“那你觉得这应该是什么？”解成瑞拉过边上一把椅子，坐下，将双臂交叠放在双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知是因为之前已经表达过自己的意见，所以往后说便容易了，还是解成瑞这样的姿态让他感到了些许放松，总之后面的话再也不需要长考，十分顺畅地说了出来：“我思考了很久，因为当初赋予简易安生命的人是简雅和鞠黛颜，加上她们陪伴简易安度过了记忆最初的十年，我想从她们身上去找这个凭据。那应该是一个寄托情感的东西。”

人类区别于动物的本质在于人类具有意识、思维和情感。

而感情是黎毅然认为对于人最重要的东西。

季川点点头，“那你去找你母亲和老师商量一下？”

大概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黎毅然点点头，向两人道了声谢，就去另一头找正在聊角色的两位“长辈”。

“要说不说你小子眼光真可以。”季川摸摸下巴，“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小孩儿了。”

“那必须的，这可是十六岁就有能力冲击电影最佳男配角的天赋党。”

“你是说《远行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