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祖母绿15（1 / 2）

快到初夏，靠近赤道的小岛上天气闷热，潮湿的水汽伴着高温像是蒸炉一样。穿着厚重服饰的波利小小地喘着气，她用手指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以免弄花脸上的油彩。

“祭祀，请坐。”

正当波利发呆的时候，她斜对面排着一排专门为贵族准备的座位，上面已经坐了不少男男女女。座位正当中一只用鸡血藤编制的华丽座椅被小心翼翼地拉开，腰上披着大印花围巾作为腰带的侍者弯着腰，引导一个手握白骨手杖的老人在座椅上坐下。

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岁，面部上皱纹深刻，须发浓重花白，一双鹰似的双眼藏在杂乱飞翘的眉毛下边。他的腰上大大小小挂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波利瞥了一眼，发现里边包含着骨头做的小刀，哨子，用不知名动物皮做的小袋，衣角上还挂着一只干瘪的猴子婴儿头颅，眼睛处空洞洞的凹陷直直地盯着波利。

女孩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眼神。

“那位是主岛的祭祀。”波利回头，那个围着印花腰带的侍者不知怎么转到她身后了，正在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双翠绿色的眼睛让她想起了画册里的狐狸。

“你不是从主岛来的吧？”狐狸问道：“之前的祭典都是由祭祀主持的，他是祖妈的代言人，主岛上所有的大型祭典都要由他决定。”

“那这次的主持不也应该是祭祀吗？”女孩抬头望向侍者，接触到他意味深远的眼神后诺诺地闭上了嘴。

“先生，都准备好了。”一个戴着一顶奇怪的皮草帽子的精瘦男人从波利身后冒了出来，他低声向狐狸眼的侍者汇报道。

侍者，也就是普安挥了挥手，让自己带奇怪帽子的下属安达离开。他把右手拂在额头上，弯腰随意地向波利行了一个岛上的觐见礼：“祖妈在上，在下想向您进行供奉，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用藤蔓编制的手镯，上面用细细的铁丝缠绕成一只小网，里面装着一颗红色的珠子，波利接过手镯，从珠子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气。

波利将手镯戴在腕上，在南加尔的习俗里，祭典上担任祖妈附体的女孩在祭典开始时被视为祖妈的化身，民众会向她供奉各种物件，在祭典结束后拿回，希望能得到祖妈的祝福。波利有些感到奇怪，现在离祭典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严格意义上自己还不能接受供奉，但是生性单纯的少女还是接受了礼物。

或许这个人对祭典的礼节并不熟悉，又或者是他接下来还有事情不能进行供奉，经常出岛做工的男人们都是这样匆匆忙忙，想到这里女孩在心里微微一笑，又暗自念叨起之前遇见的猫眼男人和灰发少年。

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得及见到母亲呢？

咚！咚！咚！

大殿上传来急促的鼓声，厚实的大门洞开，一小队大约6-8个人的侍卫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腰上挂着弯如月牙的猎刀，手里握着尖锐的长矛，在门口列成两排。一个瞳孔橙黄，体型精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人，和前面小队一样打扮的两个侍卫擒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怎么是他们？

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的一切。

“诸位臣民们，”吞武里走上前一脸沉痛地大声宣读道：“我有一个悲伤的消息要向诸位宣布。我们伟大的领导者，我们智慧的主人，大首领，已经于今日蒙受祖妈的召唤，永久地沉眠于祂的梦境中，愿他安息。”

围在祭台边上的民众先是一愣，然后激烈的争讨起来，最前方贵族的那一排讨论的声音尤为大声。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位头戴金饰的贵族大声朝吞武里问道，他神色惶恐，声音发颤，被肥厚的肉挤压的小眼睛无助地瞟向座位左侧的祭祀。

祭祀手不住地抚摸着手里的手杖，一言不发，白骨制成的杖端被经年累月的抚摸变得十分光滑，在老人的手下现先出玉般的质地。

“安静，安静！”吞武里抽出手/枪，向天开了两枪，人群激烈的争吵瞬间低了下来。橙黄眼睛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把冒着硝烟的手/枪插回腰上的枪盒，他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双臂在虚空中往下按了一按，说道：

“我明白诸位内心都很悲痛，相信我，我和你们一样难过。不过，不用担心，大首领绝对不是一个人走向祖妈，我已经抓到了这次行刺的凶手，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伸手向后一挥，侍卫把青木和诸伏景光一起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