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38(1 / 2)

赵时安听张忻说起王御史跟同僚争论小王太医到底能不能做官,还扯掉了对方胡子的趣事时,正同丞相袁奉坐在宣室殿中闲谈。

他自己心情愉悦地朝张忻好奇地追问:“真扯掉了胡子?是扯掉了吏部尚书的还是工部尚书的?工部尚书这老头力大如牛,王御史竟能扯得过他?”

张忻本只想拿这事儿说出来逗个趣,不曾想皇帝还要刨根问底,可他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张忻心里暗骂自己不长记性,支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丞相袁奉捋了把胡子,苦着一张脸,开口救了他一命:“陛下可知老臣这几日为这事儿遭了多少罪,陛下竟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赵时安知他这几日为了这事被满朝文武百官闹得不得安宁,安抚了他几句,又问道:“前几日给你送去的女儿红味道如何?”

袁奉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半眯着眼回味了一番,回道:“不愧是宫里御厨酿的酒,真是好手艺!酒香醇厚,带着些许清冽的气息。老臣昨夜开坛饮了半杯,舍不得多喝呢!”

“张忻,开窖的时候一共开了几坛?”赵时安转头问。

“回陛下,一共十坛。前几日您送给袁相一坛,同卫太尉同饮一坛,太尉临走时提走一坛,如今还剩七坛。”

赵时安朝张忻挥了挥手,“那便再取两坛给袁相带回府上吧……卫太尉那边,也送个两坛!省得他知道了又来找朕讨要!”

袁奉跟卫云律二人都是爱酒之人,袁奉虽不像卫云律那般嗜酒如命,但文人总是好酒的。

他听了这话,连忙站起身朝赵时安谢了恩。

快到午时,赵时安留袁奉在宫里用膳,张忻下去安排膳食,二人便在凉亭中闲聊。

袁奉的正妻去得早,又无子嗣,一个人在偌大的丞相府,身边只有个忠心的老仆和几个小厮相伴,难免寂寞。

赵时安还曾想再给他说门亲事,好歹有人陪伴,袁奉当时一口拒绝。

都是痴心人,赵时安想。

今日赵时安又谈起这事,袁奉说他已收养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是家里一个老仆前阵子去了,留下的一个老来子。他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他瞧这孩子同他有缘,又乖巧听话,好读书,便放在自己名下,重新取了名字叫袁启。

“有人陪你便好,我送块儿长命锁给他。”赵时安道。

说话间,一个暗卫神出鬼没地树上飘下来,呈给他一封密信。

赵时安接过信直接撕开了封口,他看完几行字,脸色一变,又压着心里的怒气将剩下半页看完。

“砰”的一声,桌上的几个瓷盏已被他拂下了桌子,在地上炸裂开来,几片溅起的碎瓷片落进湖里,惊起几尾大红锦鲤。被捏皱了的信纸轻飘飘落到地上。

远处的太监宫女,近处的袁奉和黑衣暗卫,齐齐跪了一地。

湖边垂柳摇曳,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袁奉颤颤巍巍问道:“陛下,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你自己看。”赵时安冷声道。

袁奉伸手将那皱皱巴巴的信纸拿起来迅速扫了几眼,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边关暗卫来信,紧挨着胡人的晋州府知府郑阳暗中勾结胡人,已有几个胡人奸细暗中潜入境内,幸而暗卫已在晋州府边界处将几人尽数截杀。

这晋州府归属济国境内,济国国君又是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只知享乐,此时恐怕对这事还完全不知。

赵时安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示意袁奉站起来,冷声道:“这便是替朕守边的新燕官员!这么大的事,穆宗在济国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仗,他不会不知道,却对朕瞒而不报!罪当致死!”

袁奉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连忙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该考虑如何处置这叛贼啊!”

赵时安沉吟片刻,“只能叫冯哲提前启程了,到了晋州府,将郑阳就地格杀!至于济昌王这边,等郑阳一死,消息传到济国王都,他自会马不停蹄上京请罪。穆宗……”

他冷笑一声:“穆宗胃口太大,想两头都讨个好,还在朕面前演戏!此番就算不告诉他,他也会明白朕已经知道了此事。”

袁奉接着道:“晋宁王野心甚大,自新岁宴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看出来他早对陛下心生不满。请陛下务必提高警惕,多使人注意着些晋国那边的动向!”

赵时安摩擦着光滑的杯壁,“朕有分寸。”

那封密信还躺在桌上,今日无风,纹丝不动。赵时安伸手拿过,塞进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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