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斑斓44(1 / 2)
鸡鸣三遍,他沉睡如钟,纹丝不动。满室通明,黄鹂声媚,他翻了个身,还在梦中痴笑。没多时,从人禀报两位小都督找他去狩猎,他抬条腿压来,假装没有听到。从人只得作罢,在院外回绝了贺兰祥和宇文导两位小年轻。
等他懒洋洋起来,外面的人脾气也如骄阳火爆:
“黑獭,你躲哪儿凉快呢?大行台都冒暑出猎,你却大半日影儿也没有,再不出来,我们武川儿郎的颜面,全被你扫地丢光了!”
“侯莫陈崇急了,你多少应一声。”
揭开薄薄的被子,我伸手去拉帘帐,很快被另一只手挡住。
“搭话,不是告诉他我在?随便他喊,嗓子累了自然他就走了。”
说着,另条腿也压过来,他轻巧地一下翻到我上面,“如此明媚的一天,肯定要跟明媚的人一起开启。”
他俯下身来,卖掉耳朵似的,一点不理会外面,一心一意专注眼前,认真摩挲着他钟意的一方天地,明亮的内室暗了下来,外面的聒噪不已已变成暴跳如雷,我热得面红心跳,像突然挨近了烧得正旺的烤架。
“不行——太热了——”
眼前的明暗如潮波动,我倾身跟他耳语,迷迷糊糊间,他似乎也听到了,暂时没有继续深入,双手捧起我的脸,慢慢去拭额上鬓角,一无所获后,嘴角浮出一弧诡笑,“是我很热,你跟冰玉一样,不用惧外人和什么暑热严寒。”
全身为之一动,我不由自主后仰,他却表现得很无辜,趁着帮我捂耳的功夫,继续全神贯注,开启他的人生大事……
他的嘴,骗人骗鬼。
“这几日缠了梦魇似的,早上昏昏沉沉不知所为,只觉得腰脚不适,想跟行台府告假,又想岂能因一身之故误了贺拔公的事,不料还是劳烦兄弟专程探望,黑獭实在过意不去……”
他摸着头,似乎茫然不已,赵市使他们信以为真,贴心关切后还送慰问:
“府司大人,你得去永福寺求求签,这是狩猎活鹿血做的酒,大行台特命我带给你,大伙都盼着你康健回来主事呢!”
送走一波同僚,对哥们伙伴他就不卖惨了:
“黑獭,你怎么把我的假给用了,何曾陪我祭祀过?”
“我不是看你忙,替你去雷家祠堂祭祀的。上贡人吃,心到神知,我请人帮你祭祀,不用你的祭祀假用谁的呢。”
“黑獭,我们约好的局,你明明昨晚都没来,今天说跟我们一起醉呢。”
“尚乐,你还记得你昨晚醉时说的话吗?”
侯莫陈崇一摇脑袋,什么醉话,估计他几天前无缘无故挨揍都忘了。
“你醉得不省人事,怎么知道我后面没来,不是安置你们,我今天会误了半日吗!”
“老兄,又是托病,又是补假,还要跟我调值,好哥们不说外话,你最近是不是有急事?”
定阳侯梁御,等一伙年轻人散后,近距离跟他讲话,他神情凝重起来,“还是梁兄最了解我。是跟我命运攸关的事,但要我独自抽空处理。”
“啊?”
男人一怔,很快说道,“既然你不愿大家知道,我就不再问了,跟我调没问题,那些公务,你上午能断好,没必要在官署耗一天。还有,”
他跟宇文泰耳语,指着东北方向道,“趁他还没来,你现在尽快办,不然还要四处跑。”
我顿时无心逗小狗,让人从□□带走它们,心如翻河的船:东北方,谁要来?
不公开,就没预期的婚假,他一圈东拼西凑,还是大为不满。
“昨晚你解开的,自然你要帮着穿。”他怏怏坐在帐前,非我上前,还不愿意更衣洗漱,像个赖床不愿上学的小孩。
“我只碰了一下,是它自己划开的。”我是好奇它有多薄,但我不碰它它也会开呀!
“之前我可没见它自己划开自己。我天天给你取衣挽帐,你就不能帮我更一次夏衣……”他闭着眼,嘴得不得地没闲着。
得,算我手欠。下次任你说出花,我再也不碰你了。
我帮他挽起头发,然后从外接来他的夏日官常服,他偏偏还不配合,也不伸胳膊手臂,我攥着衣服,只好抬他的手臂去套,哪知他忽然睁开眼,笑着拍起手:
“去骊山脚下的汤泉宫!既能避暑,又省去很多路,还可以遛遛小狗。千千,你说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