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蚀34（1 / 2）

【兔子安迪出身于一个温暖的大家庭。

他没有爸爸，但是有很爱他的妈妈，很多很多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堂兄堂妹堂姐......于是没有爸爸这件事就显得非常无足轻重。

安迪一家居住在森林深处的树洞里，说不上非常安全，如果狐狸把爪子深深地伸进来，就能把他从他的小床上掏走：猫头鹰从窗口挤进它的喙，也能轻松地啄走他漂亮的红色眼睛，叼去当弹珠玩——听说这在鸟界还是很流行的游戏。

并不是一种危言耸听，按照兔祖奶奶的回忆，他的二姐就是在那张小床上丢了性命。

“叫得很惨，宝宝，她叫得很惨。她的眼睛从小到大就很漂亮，听说鸟儿们也是这么想的——它们可喜欢那两颗弹珠了，还有乌鸦为买走它们出了大价钱呢。”她织着毛衣说，“听鼹鼠亚比说它们卖了二十只甲壳虫。”

安迪不以为意地揉着自己红色的眼睛，“我起码可以值三十只。”他自信地说。

“小兔子。”祖奶奶在摇椅上慢慢地晃悠，她是个刻薄的小老太太。“要我说，你一只都不值。你是一只很容易就能抓到的蠢兔子。”

安迪不想搭理她，他扣上了自己小马甲的纽扣，整理好胸前口袋里别着的小雏菊，跳到门口去提起麻草编织的篮子——兔子妈妈做的，她是一只心灵手巧的兔子。凭借自己的手艺在猫头鹰便利店打工养活这臃肿的一大家子。

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小脑袋立刻齐刷刷地从楼上探了出来，他的二妹妹三妹妹四弟弟到七妹妹七嘴八舌地发出了整齐划一的：“你要去哪？”

“接妈妈回家。”安迪快乐地回答，“然后在路上采一些浆果，有谁想吃蓝莓吗？”

绝大多数时间，狐狸斯蒂芬是值得信任的，他是一只彬彬有礼的好狐狸，会摘下头上的高礼帽优雅地朝撑着小阳伞戴着小洋帽路过的兔子小姐和刺猬女士行礼，或者举茶示意。他谈吐斯文而富有教养，他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酥皮苹果派，并大方地跟所有厚着脸皮讨要的小兔子小老鼠分享。

同样有一部分时间，猫头鹰金妮也是值得信任的。她大方地给了兔子妈妈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允许她带走店里快要晒干的迷迭香和薰衣草，卖不出去的布料，低价买走成袋的胡萝卜和芜菁。

但你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就是全天候信任他们。真的，相信我，孩子，不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让邻居永远保持理智是一种奢望。

比如安迪带着一篮子蓝莓和几颗芜菁回到家时，那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小脑袋已经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了，呃，不能说永远消失，起码二妹妹，也可能是三妹妹，她们长得太像了他一直不太能分清楚——还剩下半个脑袋。

妈妈难过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绞烂了手里的小帕子。

她艰难地缓过来，对安迪道，“我们收拾一下吧。你去找储藏室里的抹布，我记得我把它们放到了蘑菇干的抽屉下面......我来把这些......狐狸毛和猫头鹰羽毛收拾一下，它们看起来太乱了。”

安迪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乱糟糟的血迹，他没什么空余的时间去想祖奶奶到哪去了，今晚有不少活要干，不是吗？

好消息是第二天他就得到了那位刻薄老女士的下落——狐狸斯蒂芬给自己的大衣新换了一条围脖。他依然坐在他的小露台上，就着茶点读今天的报纸。不过今天没有酥皮苹果派，今天是烤吐司片配肉酱。

安迪不愿意深想那瓶肉酱的具体组成部分，比如具体是他二妹妹三妹妹四弟弟里的哪一只或者哪一条腿，于是他低着头快步跑走了，听见身后斯蒂芬依然在用他一贯的悠扬又舒适的腔调和妈妈打着招呼，“早安，美丽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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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拧起眉毛，“这也是人类的某种艺术形式吗？”

她把这本从希奥尔德那收缴来的《安迪兔故事集》丢回桌子上，嘲讽道，“作者看起来就像个疯疯癫癫的傻子，哦，这点倒是和我的弟弟很相似，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从中找到了共鸣？”

金色头发的大块头挠了挠脸上的疤，“听说这本书在北境很流行。不过作者好像不写了。”

“想必是得了疯病死了。”薇拉讥诮道。

她又盯着那硬壳绘本封面上的兔子看了许久，伸手又把它抄起来，咬着丰腴的下唇翻开这段时间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我们的大魔法师们都准备好了吗？”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在乖乖听话，不过，当然也有一些刺头。这个年纪的孩子是这样的。”

薇拉冷哼了一声，“告诉他们，我不介意广场上多吊几个人头。那个老师叫什么来着，波斯？弗斯？管他呢。他是不是已经烂掉了？我这两天在这里都能闻到腐烂的臭味，不是让你们做好防腐吗？”

“这几天太阳太大了。而且苍蝇也很难防范......它们会扎进死人的脸和眼窝下蛆......”

“我不关心天气，蠢货。我只要他们能在路过广场的时候看清楚他的脸，认清楚跟我叫板的下场，我不在乎你们用的是什么方式，给我做好就完事了，懂了吗？”

“是的，殿下。”

“好，现在来吻我的脚，然后滚出去干活吧，乖狗狗。”长公主倨傲地扬起下巴，“然后我会搞懂我的蠢弟弟到底拿这本书干了什么，他在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旁边画了三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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