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8(2 / 2)

“......老师。”

陈与山在他身后,声音渐弱,没了刚刚和瞿成栋叫板的底气:“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实在是他太讨人厌了。”

“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绥回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仍然温润:“打得好,但是因为他被记过吃处分不值得。”

“值得的。”

陈与山的鞋底蹭着粗糙的地面,慢慢蹭到他身边,低下头:“他那么说你,我生气。”

“我都不生气,”谢绥轻声道,“没什么的。”

真的吗?

陈与山和他挨得很近,垂着头,能数得清他的睫毛。

他看见谢绥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回家吧,还是要去哪?”谢绥问,“今天你拿第一了,要不要出去吃饭?”

陈与山将手搭在他肩上,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谢绥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一瞬,但没有反抗,就这么任由他把自己护在怀里。

陈与山的鼻尖蹭过他的发丝:“都听老师的。”

“那就出去吃吧。”

谢绥在手机地图上挑了个附近的饭店:“坐公交?下一班就要到了。”

陈与山听着他的安排,最后点了点头。

公交车的车轮轧过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柏油马路,慢慢在两人面前停下,车门“嘎吱嘎吱”地打开。

谢绥上车,投了两枚硬币。

陈与山挑了个靠窗的双人座,谢绥坐里面,他坐外面,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委委屈屈地挤在这么小的空间之中。

“老师,”陈与山忽然开口,“他再来找你怎么办?”

谢绥支着脸颊看向窗外:“无所谓,他要来找就找,反正......”

“反正我不准备待在望海了。”

陈与山的心脏蓦地漏跳半拍:“不在望海?那你要去哪?”

“B大,我母校,”谢绥说,“想考个研,再读博,然后留校教书。本来就是为了他才来望海,现在分手了,我也应该走了。”

车上很静,他的话一字不落,都被陈与山清楚明白地听去了。

陈与山喉结动了动,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扑面而来,好像潮水一样将他溺毙。

半晌,他才酸涩地挤出一个字:“哦。”

谢绥不知道他难过,自顾自道:“当年我都准备考研了,是他说家里状况不好,要出来找工作。他不想和我异地,所以我也跟着来了。”

“现在看来我真的挺傻的,就算不异地,这不也分手了?”

“不傻的,”陈与山唇角勉强地翘了翘:“老师,听歌吗?”

“嗯?”

谢绥还没来得及问,一个耳机就被陈与山塞进了耳朵。

忧郁干净的木吉他声响起,青涩而莽撞的男声没有太多的声乐技巧,就这样直白地撞进了心里。

窗外夏日的午风扑面而来,好像带他回到了歌中唱的那个夏天。

谢绥微微闭上眼:“这首歌叫什么。”

“拥抱。”

陈与山低声跟着唱:“哪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抱紧我,吻我喔爱,别走。”

耳机中的主唱一遍遍地重复着“别走”,好像真的在求什么人留下来,让谢绥觉得很哀伤。

这好像是一首,很难过很难过的歌。

“这首歌我听过182次,一共728分钟,相当于......看了2900场流星雨。”

公交车转了个弯,陈与山的肩蹭在了谢绥的肩上。

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在一车寂静中激起涟漪,谢绥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听陈与山说:“老师,你之前不是问我想考哪里吗?我想好了。”

“我想考B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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