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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是一名青年,一身浴血,却仿佛发了狂,丝毫不顾忌防御,冲入敌阵之中疯狂砍杀。

“长谷部君,”少年又险险的抵开了袭向青年的刀锋,“别再冲出去了!太危险了。”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握着刀柄。

两队人汇合到一起了。

烛台切光忠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审神者的踪迹:“你们也被抛下了吗?”

鲶尾藤四郎抹掉脸上的血,少年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愤怒或者悲伤,仿佛习以为常:“嗯,逃命的时候又遇到了敌人,大将命令我与长谷部君留下抵挡。”

“……即便如此,只要是主的命令,我也……”一直未曾开口的打刀男子,握紧了刀柄,声音却好像要碎掉一般,“我压切长谷部,必定会为主……”

“行啦,长谷部君,”鲶尾藤四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再说话了,你血流得有点多。”

“这么说来,只剩下明石那家伙在主君身边了啊。”烛台切光忠微微叹息。

“你们在讨论我吗?”

一道慢悠悠的声音穿过雨幕,横亘在众人面前的敌军阵型骤然被切开一道裂口,身着军服的太刀青年,从容的走来。

他的眼镜碎了,头发也凌乱的滴着血水,白衬衫几乎被染成红色,表情却意外的悠然,青年抬起手:“哟。”

“你怎么会在这里!”压切长谷部骤然抬起头,难以置信道,“难道……”

“不是的哟,”青年慢悠悠的抬手,攻势却意外的凌厉,“好歹我也是来派师祖的作品,没那么轻易就被抛弃了。”

“那主他……”

“他安全的回去了吧,大概。”明石国行先走入包围圈,“打开溯洄通道之时,有一股零星的敌兵突入,虽然只是些一刀就能削死的杂兵,不过果然没干劲啊……”

“什么,你!”

“别激动啊,你我的契约都还在呢,审神者应该已经安全返回了。”

“明石,”烛台切光忠道,“你是故意留下的吗?”

“啊,大概吧。”一贯懒散的太刀,这次也用慢悠悠的语调说,“虽然一直没什么干劲,但要我在战场上丢下同伴独自逃跑,果然还是做不到啊。”

“爱染的练度比我还高,已经不需要我操心了,况且他也到了独自面对风雨的年纪,不过要是萤丸也在我就只能抛下你们了……”

“你到底要多偏袒萤丸啊!”

“嘛……”

互相说了几句话,他们便又只能互动手中的刀,砍杀着似乎无穷无尽的敌人。

这次大概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烛台切光忠再度被砍中时他想着。

不过,能与同僚一起,在战场上拼杀至最后一刻,也不失为一个帅气的离场。

异变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起先是鲶尾那一侧的压力突然小了一些。他是本丸中练度最高的一把胁差,但却并不适合在厚樫山作战,会被编入队伍之中,是审神者认为需要一把胁差来探路。

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之中,少年灵活的机动也终于失去了作用,阵线一再的收缩。

然而这一侧的敌人,突然仿佛自乱了阵脚。

一道漆黑的光从敌阵之中腾起,从外形上来看,它仿佛是粘稠而漆黑的雾气,其性质却犹如火焰,随风而动,接着席卷一切。

紧随其后的是庞大如海潮一般的灵力,旋转着激起空气的震鸣。连不断坠落的雨水也仿佛为之震颤,悬停在了半空。

右侧的溯行大军几乎是立刻消散了,如被朝阳融化的残雪,连挣扎也不曾有,便化为了滚滚烟尘。

直至此刻,笼罩厚樫山的雨才又轰然而落。

鲶尾藤四郎诧异的放下手,厚重的雨幕之中,只见烟雾腾腾。什么也看不清。

“鲶尾!”烛台切光忠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开始反攻。

敌刀的阵型暂时还未恢复,烛台切光忠领头,付丧神们奋力撕开一个缺口,然后由鲶尾藤四郎探路,朝东侧的山林突围而去。

疾行之中,鲶尾藤四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逐渐远去的战场烟雾四起,那黑色的光不断的切入了敌阵。

那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灵力……

很快雨幕便遮掩了一切,鲶尾藤四郎抹掉脸上的水,不再回望,专心的探寻前路。

……

…………

天色暗了下来。

雨并没有停下,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烛台切光忠停下脚步:“行了,休息一会吧。”

“总算是甩开了,”明石国行摘掉眼镜框,“不过敌人随时有可能追来,停下来休息,真的好吗。”

“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偶尔我也是会稍微认真一点的。”

烛台切光忠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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