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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切光忠回想着那些话,内心升起了一种荒谬之感——怎么会有迷路到厚樫山的审神者啊!这么迷糊,几条命都不够啊。

还提到了开学手续……虽然看外表的时候已经有预感了,但居然真的是个学生!看着样子,应该是中学生吧?政府已经缺人手到这个地步了吗。

烛台切光忠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担忧感——这位审神者,还是个孩子呢,又这么迷糊,能在战场上生存下去吗?

“烛台切君,”明石国行慵懒的声音响起,太刀青年吃掉了最后一块饼干,他伸出舌尖,轻轻的舔掉了指尖那一点碎屑。随后彻底的瘫倒在干草上,轻轻的笑了,“我们都被那孩子照顾了呢。”

于是烛台切光忠就又叹了口气。他放下饼干。

“啊。”付丧神仿佛感叹一般,“是这样呢。”

“真是新奇的体验。”明石国行躺在干草上,抬起了手臂——光洁如新,丝毫看不出,在不久之前,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令他握刀都有些困难。

他好似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回荡在屋内,传入每一个付丧神的耳中:“灵力像潮水一样,涌入体内,明明没有契约,却能做到这个地步……不仅是伤口,甚至连力量也……”

“那边的新撰组,”他放下手,侧头看着大和守安定,“你也觉得不错吧,你可是露出了特别舒服的表情呢。”

“……再啰嗦就将你首落!”

“真是可怕的威胁啊,”太刀青年没什么干劲的感叹了一句,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道,“喂喂,第一个提出了要求的,不正是你吗。”

咔擦——

一截雪亮的刀身从大和守安定的刀鞘中滑了出来,眼看就要发生同室操戈的惨案,雨幕之中,细碎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与此同时,还有鲶尾藤四郎那活泼的声音:“哦哦,这就是木炭吗,黑漆漆的,跟马粪有点相似呢。”

打刀少年立刻收回了刀,迅速的离开了门边,过了片刻,草席被掀开来,鲶尾藤四郎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家,我们回来了。”他看起来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不久之前,他还浑身浴血,几次在生死边缘走过。

紧接着,那柄小小的雨伞被收起了,草席重新落下,遮掩了屋外的风雨。

“烛台切先生,”少女所特有的、柔软的声线在屋中回响着,“给,木炭。”

一筐用草叶严密的遮掩着的木炭被放到了地面上。

“在周边的房舍里果然找到了呢……有了这个,至少篝火就不用担心会熄灭啦。雨停之前,不会冻着了。”

烛台切光忠抬起眼眸,昏暗的天光之中,他先是看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脚丫。

白生生的,纤细又可爱,脚踝上还沾着几片草叶。水珠顺着线条优美的小腿往下流淌,夏日的衣料轻薄,被雨水打湿之后,便贴在了身上,若隐若现的勾勒着身躯的曲线。

“啊,对了。”他又听见那声音说道,接着是细碎的声响,好似在翻找什么,过了片刻,一捆止血草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我在附近还找到了一些草药,多少能派上些用场吧。放在包里带回来的,已经擦干净了。”

草药也被递到了他的面前了。

烛台切光忠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

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于是刘海被她用一枚草莓发夹全部夹起,几道细细的红痕浮现在她的脸颊上,似乎是被草叶划过的痕迹。

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眸,清澈如流泉,没有丝毫的阴霾。

“烛台切先生?”

烛台切光忠站起身,用双手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止血草。

“谢谢。”他郑重的道。

“队长,”鲶尾藤四郎问道,“长谷部桑怎么样了?”

烛台切光忠从沉思中回过神,顿时心中又是一叹。

付丧神转过身,看向了房舍角落最为干燥的地方,那里铺着厚厚的稻草,压切长谷部就躺在上面。

他闭着眼眸,不知究竟是疲极而眠,还是因为伤势不支,陷入昏迷。

“还没死,”明石国行稍稍直起身,盘腿倚靠着墙壁,冷静的看着打刀青年,“不过,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我去研磨草药。”烛台切光忠冷静的道。

——压切长谷部,唯一一个拒绝少女救治的付丧神。即便同伴们极力劝说,也仍旧不改心意。

第43章 讨论

‘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质疑!’

‘长谷部君,你是忠诚于我的,对吗?要贯彻你的忠义之道啊。’

……忠义之道吗。刀剑并不能选择主人,哪怕对方是个多疑而凉薄的主君,他也……

他好像陷在冰冷的泥潭里。

手脚都被捆住,身体像是被砸碎了一样,裂开了千百道,那彻骨的冷意,便从这些缝隙里,钻入他的身躯,直至冻裂灵魂。

意识昏沉之间,耳边模糊的响起了一些零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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